声色地说道:“不碍事,躺得久了想坐会。”

颜婧儿也强自镇定地收回手,嗯了声。

但她此时脑袋里一片混乱,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掌上,仿佛烫得不行。连顾景尘接下来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

她觉得不能这样下去,这种窘迫的状态实在是太熬人。于是也没等顾景尘说完,她立即起身。

顾景尘动作顿了下,抬眼问:“怎么了?”

“我我我想起来水凉了,”她端起旁边的铜盆,道:“我再去打一些进来。”

然后,飞快地离开了屋子。

顾景尘看着她逃似的跑出门,不禁莞尔。

出了门,颜婧儿拐过回廊,就将脸抵在根柱子上,羞愤欲死。

她今天怎么昏头昏脑的?

奇了怪了,好似只要在顾景尘面前,她就会不由自主犯蠢。

她摸了摸掌心,那里痒痒的。

随即又想起来,自己还狗胆包天地撞了顾景尘下巴,还把他撞疼了。

颜婧儿更哀怨了。

过了许久,她重拾心情,打定主意,自己是来照看病患的,就老老实实地照看。顾景尘狡猾得像狐狸,她再也不要上当了去。

顾景尘平日习惯小厮伺候,但来了外边带的小厮就两个,这会儿遇上生病节骨眼,根本就忙不过来,于是颜婧儿也不得不帮把手。

她端了热水进屋后,见顾景尘已经坐起靠在床头了,手上还拿着本书卷。

颜婧儿蹙眉:“大人不歇息吗?生病就得好生歇息的。”

“睡不着,”顾景尘道:“不若坐起看书,我看书也算是歇息。”

颜婧儿狐疑,觉得顾景尘这人真是非常人,哪有看书也算歇息,看书不是很费脑子吗?

但他既然这么说了,颜婧儿也不好去反对。

她把铜盆放在原先的地方,重新拧了湿帕子,有点犹豫。此时顾景尘是坐着的,帕子没法贴额头,想了想,她道:“大人能否把额头抬起来些?”

顾景尘眼皮未掀,缓缓将额头扬起了些许:“这样?”

“嗯。”颜婧儿把帕子叠好搭上去,然后嘱咐道:“大人注意些,莫要让帕子落了。”

“好。”顾景尘视线依旧在书卷上,淡淡且沙哑地应了声。

颜婧儿将床边的椅子重新搬了出去,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快要到掌灯时分。随即又出门去吩咐饭菜,又让人煎药。

这般忙一通后,再进门,发现屋子里有些乱。

今日匆匆住进这个宅子,好些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顾景尘的两个箱子都被放在地上。

颜婧儿想了想,又去将柜子打开透气,用鸡毛掸子扫了一遍,而后弯腰去整理箱子里的东西。

都是顾景尘的,一箱子是衣裳,一箱子是卷宗和笔墨,还有许多信笺和折子。想来他出门在外也依旧要处理京城里的事。

整天这么忙,难怪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她蹲在箱子旁,先是将衣裳叠好,然后放入柜中。但忙着忙着,总觉得有道视线在看她。

可屋子里,就她和顾景尘两人,那视线除了顾景尘就别无他人。

她转身看去,却见顾景尘安安静静地靠在榻上看书,还一只手抵着帕子,莫名地透出那么点乖巧。

虽然乖巧这个词很不适合顾景尘,但这会儿颜婧儿真觉得他现在就是这样。他生病后身上那股子迫人的气势也没了,老实得近乎乖巧的模样。

颜婧儿疑惑地转回头,心想许是她弄错了。但过了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她敏感,感觉那道视线又落在她身上,温和且平静。

为了印证猜测,颜婧儿拿着件东西,倏地转头,果真就对上了顾景尘的眼睛。

她像抓到他什么把柄似的,故意大声地问:“大人,这个放哪里?”

可顾景尘这人脸皮厚,居然一点也不慌乱,反而极其从容地回道:“放桌面就是,晚些要用。”

“哦。”

果然是老谋深算的男人!

被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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