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画挂好了,小厮过来说道:“大人,您看看可还规整?”
“好。”顾景尘点头,起出。
过了会儿,他外头喊道:“看好了?”
这话是对着颜婧儿说的,她立即回道:“好了。”
出了阁楼后,颜婧儿继续跟着顾景尘下楼,然后离颐夏院。快,这座短暂灯火通明的院子就淹没于夜『色』中。
顾景尘接过颜婧儿手上的灯笼,送她回到洗秋院。
也知是是颜婧儿的错觉,总觉得顾景尘进了趟颐夏院之后就变得沉默了许多。
到了洗秋院门口,颜婧儿停下,对着顾景尘福了福:“我到了,大人回吧。”
“明日休沐想做什么?”顾景尘。
颜婧儿说:“书房温书,离升学考试没多久了,我得抓紧呢。”
顾景尘点头,将灯笼递寻声过来的婢女,而后转离。
许是每个少女的豆蔻年华,都会有一段酸酸甜甜又跌跌撞撞的经历。颜婧儿便是这样,一边努力书院读书,一边偷偷藏着敢告人的欢喜。
这样的时光,犹如一颗青梅,青涩、且还有几分甜蜜。
偷看话本子这事也渐渐的没再有人提起,这之后的日子,顾景尘像是忙碌,鲜少喊她百辉堂吃饭,后来西苑也几乎没再见到过顾景尘。
唯有一次,见得久的,便是之后有一天顾景尘来国子监讲学。
颜婧儿记得他灵台上讲学的那日,灵台下站了许多学子,有的还私下讨论顾景尘的生平,大多数都是跟他的丰功伟绩有关的。
说顾景尘聪慧博学拜师无数,说他为官手段了得,连太子都礼让三分,还说他十七岁时便敢独自前往敌国游说劝降。
总之,都是跟他令人瞩目的事迹有关,说得神乎其神,近乎像个人,倒像是那高山之巅可望而可即的谪仙。
那一日,灵台上的人讲了什么颜婧儿记得,她光顾着盯着俊脸而骄傲了。
后来,隔壁号舍的宋盈也搬进了颜婧儿她们的号舍,三个小姑娘整日黏糊一起,关系越发亲密。
偶尔趴一张榻上偷看话本子。
偶尔也八卦地说起东三堂某个师兄文采斐然,长得俊朗。
偶尔也,某个月朗风轻之夜,坐于窗前聊起少女心底的秘密。
宋盈十四生辰那日,她财大粗地定了一桌席面,还瞒过了监丞耳目,让人送进了号舍。
三个小姑娘关着门,屋胡吃海喝,还偷偷喝了点果子酒。
果子酒味甜,一小心就容易喝多,后劲上来,三人都『迷』『迷』糊糊的,少女心事也渐渐浮上来。
褚琬靠窗边,醉眼『迷』蒙道:“我爹娘之意是让我国子监结业后就嫁人,可我想嫁人呢。”
宋盈说:“你从国子监结业大抵也十六七了吧,也差多该嫁人了啊。”
“可我上国子监意义何?读完书就回嫁人么?”
褚琬叹,但心也清楚,上京的权贵人家将女儿送来国子监,都是盼个光宗耀祖然后再为家攀一门贵亲么。
她爹爹自然也是这么期盼的。
“总之,我想那么快就嫁人,再说了”褚琬道:“还有点害怕呢。”
“怕什么?”
“我跟对方又熟,突然成了亲住一起”褚琬憋闷道:“难道你们就担心吗?”
宋盈摇头。
她今天刚好满十四,等国子监结业了差多也是回嫁人的。过她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因老家已经有个青梅竹马等着她,两人都有婚约了的。
她道:“我殷哥哥从小认识,跟他住一起也没什么好。”
“你的殷哥哥是什么样的?”颜婧儿来了点兴趣。
“他嘛,”宋盈害羞道:“还考功名呢,过对我极好,主是长得好看,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同意跟他定亲呢。”
宋盈没什么大志向,这辈子的愿望就是继承万贯家财一条无忧无虑的咸鱼。来国子监上学也是她爹送来光宗耀祖的,耀完祖就回富贵咸鱼。
褚琬颜婧儿都笑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