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平日可能还不明显,一旦打起仗来,到国家命运选择的时候就会显得淋漓尽致。

没有民心所向,再多的人口也组织不起军队,组织起来也没有战斗力。

所以在惠州,中兴府,辽阳一带以后必然与北方对峙的第一线,更需要扩大影响力,获取民心,让这些百姓对景国有归属感。

要得民心,首先就是宣传。

李长河已经准备免去遭受战乱的几个州两年赋税,同时下令军队掩埋尸体,帮助百姓清理水源,严令禁止军队对惠州以南的土地烧杀抢掠。

但他做的这些事,必须让百姓知道才行,如何让百姓知道?在当下识字率低下的年代,最好的办法就是基层官吏的宣传。

不过在这一地区,契丹人,汉人,女真人,溪人等等各民族混杂,当地通用方言和汉语不同,派自己人肯定不行。

好在李长河捡到一个乌林晃。

乌林晃,女真大族之后,金军第一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结果自己胆小怕事抛弃山海关跑了,躲到宁远。

宁远城破时,他还是被俘了,在李长河面前磕头求饶,请求受降,还表示他以后会尽心尽力为景国做事。

当时众将都觉得这人是软骨头,靠不住。

杨洪昭提议杀了他,然后昭告金国,以打击金军士气,毕竟前任天下兵马大元帅被俘杀,对金军士气打击必然很大,有利战事。

不过李长河力排众议没杀,还接受他的投降,把他好好留到今天,为的就是让他帮忙。

有一个词叫“皈依者狂热”,说的是一种现象,在宗教信仰中,中途加入的皈依者常常比原生信教者表现出更高程度的虔诚,甚至达到令人费解的地步。

这在心理学上也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研究现象。

这个现象在生活中比比皆是,比如一些国家的留学和旅居国外的人群中,有一部分人对于外国规则的遵守和崇尚程度,甚至超过了当地原住民。在攻击和抹黑自己祖国方面,甚至比敌对国更加积极,卖力,极端。

有时候连土生土长的当地人都会一脸懵逼,我们有你们说的那么高大上吗?

也可以总结为一句老话,“二鬼子比鬼子凶”。

从心理上分析,这类人内心空虚,没有足够精神支柱,急于寻找新倚靠和安慰,所以想通过“投名状”来获取新团体的认同。

但又因为其表现出的软弱和不可靠,无法给人安全感和信任感,往往无论是急于融入的新团体,还是急于撇清关系的就团体都会看不起他们。

所以这类人就会越发敏感、极端,越发想通过极端行为获取新团体认知;

可其实无论什么团体,对于这样表现出不可靠和极端的个体天生就会抵触排斥,从而形成恶性循环。

乌林晃此时就是这样的人,他这种墙头草见景国势大,金国势微,他又得以投降景国,必然会用尽一切手段证明他对景国的忠心。

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压自己原本的同僚同胞以表忠心。

既然如此,让他去宣传自己的宽大为怀的政策,他肯定尽心尽力,既能表忠心,又能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让金国那些硬骨头不投降的人后悔,以消除他内心隐藏的自卑和焦虑。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对于他这种人,金国人恨他,景国人也看不起啊。

李长河不会重用,此时他还有价值,等他没价值了,李长河可不打算留这样一个人。

他今天能这样轻易就从金国改投景国,往后蒙古南下,他岂不是轻而易举又投蒙古人去了?那不是自己给自己埋炸弹。

这样的不确定性李长河不能留着,不过事不能这么做,他毕竟投降了。

当然,李长河也不怕没理由动他,乌林晃这样的人是会给自己挖好坟坑的,因为皈依者崇拜,因为“二鬼子比鬼子凶”。



“乌林晃这人我把他放在你手下,前两年你大可放他去任意作为。”

惠州城头塔楼上,李长河对身边的杨洪昭道,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大军就要北归,李长河决定留杨洪昭主持北方,暂代行辽东路、辽西路两路节度使事。

军中也只有杨洪昭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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