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李长河不由得又想到宋徽宗的闹剧,匆匆忙忙给南京名字都取好,宣布归属大宋,结果两次出兵,每次十几万大军,都被辽国残兵败将大败而归,把大宋的家底都快打没了,后来面对更加强悍的金人一面倒也就不奇怪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这种天大的闹剧,又在景国发生了,这可是要为天下人耻笑的。

不一会儿,扫水的太监发现他,就往里通报,不一会儿贵临小太监就出来了,笑脸迎他进去。

穿过生机盎然的正庭,李长河在屋檐下收起雨伞,里面正有宫女奏乐,还有皇上难道的笑声传来,另外一个声音该是田妃的。

唉,在人最快乐的时候说最糟心的事,自己也是造孽啊…李长河忍不住摇头,一步跨了进去。



杨洪昭呆滞站在岐沟关城头,远远看着北方,眼窝深陷,旁边的亲兵为他撑伞,同等的还有郭药师,也撑着伞,可雨很大,两人都湿了一半。

岐沟关很宽,至少超过十丈,长长的青砖城墙,中间夯土,宽过一丈,两头接山,横贯东西。

岐沟关很不起眼,险要比不上居庸关,山海关,重要比不上玉门关,雁门关…因为它总是老二,第二。

以前史书中的那些强大王朝,两汉,隋朝,都以此作为防御北方外族的二线防线,一线是山海关,居庸关,燕山府,大同府…

可到景朝,燕山府,大同府,居庸关,山海关却都在辽国手中,这些险要反成他们的阻碍。

杨洪昭也是这样一个人,永远是第二,就如脚下的岐沟关。

起初因为冢道虞,冢道虞的存在如天上日月,星辰无法与之争辉,他是景国立国两百余年来,唯一一个武功能和开国太祖平起平坐的人。

以前有冢道虞,杨洪昭再努力,再立功,在他面前也只是平平无奇。

好不容易等到冢道虞老了,没精力出征,他成为资历最老,经验最丰富的老将,终于能挂帅出征,平安苏府一带叛乱,他细心谨慎,将敌人行动全盘料算,眼看就是大捷,就是他从二线爬上来的机会,结果遇上太子那头猪!

最终叛乱是平了,他依旧是大帅,不过功劳最大的却是平南王。他也不敢苛责太子什么,毕竟那时的太子,就是将来的皇上,他能如何?

上天又给他第二次机会,那就是北伐辽国,皇上终究不放心外将,还是让他挂帅,这是难得的又一次大好机会!

结果…

他奉行一生,帮了他很多次,让他从年轻领军一路走来连战连胜的小心谨慎,却成了这次惨败的最大源头,他长叹口气,世事无常。

如果他激进果断,敢于冒险,直接不考虑被辽国还剩的两支大军伏击的危险,急行北上,与奇袭先锋汇合,就不会有今天的惨败,耶律大石再厉害,他数万大军入城也无计可施。

可没有如果,最令他撕心裂肺的还不只是失败,还有自己的儿子杨建业,莽撞又懂事的小子,他一生居于人下却没气败馁的支柱,已经过去二十多日,还没有一点消息。

以前他总是想,冢道虞是比他厉害,可没他这样的好儿子,可如今…

放眼望去,岐山关以北只有茫茫雨幕,灰蒙蒙的大地,泥潭积水遍地都是,就是没有半个人影。

他从郭药师口中听说了耶律大石率军回攻那晚的凶险,听说了因为杨虎事先就逃跑,西门没有守备,辽军泉涌而入,杨建业陷入背负受敌的死地,乱军中没人能活下来。

可他还是不信,他每天都在这等着,一连等了十六天,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那晚如果我没跑,或许杨将军还能回来。”郭药师在雨中凄凉道。

“不怪你,百来人能做什么,白白送死…”杨洪昭说。

郭药师放下伞,一脸凄然:“我说的不是这个,该死的活得好好的,不该死的死了,这是什么道理,什么人间。”

“还说不准呢,他可能没…”杨洪昭强撑着道,嘴唇颤抖,他都不敢去说那个字。

“我早知道他死了,他们几百号人,前前后后都是明晃晃的火把,没人能撑过去。”郭药师淋着大雨,大声道:“只是觉得不值,年纪轻轻的一个人,深明大义,奋勇杀敌,可他死了。

欺软怕硬,早早弃城而逃的杨虎,早早就被他爹派人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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