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在牢里吵着要见王爷,王爷不见吗。”起芳扶着他在城头坐下。

“没什么好见的…哇…”话到一半,李长河就趴在城头吐起来,起芳连忙为他捶背。

一阵猛吐之后酒气灌入口鼻,难受得涕泗横流,不过酒意也去了大半。

终于缓过来后,李长河明白起芳想问什么,摆摆手道:“你放心,丁毅虽不能交给你处置,他需押解进京交给皇帝,没有他会死更多无辜之人,但你务须操心,他绝活不成,你两位兄长的仇,已算报了…”

起芳见瞒不过他,也点点头,然后道:“这是旷世奇功,足以载入史册,供后世传扬,可看王爷样子,却似乎没那么高兴。”

李长河呵呵一笑,“起都统可高兴。”

她点头,又摇头:“为兄报仇,我自然高兴,可若非祸乱横生,两位兄长也不会死…”

“是啊,人不怕死,就怕死得没意思。起瑞其实还好,他到死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为苏泸两地百姓福泽而死,可有很多人,估计到死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死,为谁而死。不过如驱赶牛羊牲口一般上了战场,又如牛羊牲口一般不明不白去死…”

李长河苦笑摇头:“他们才叫白死了,真正的孤魂野鬼。”

“王爷说得不错。”旁边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李长河侧头,居然是杨洪昭。

他脱去威风凛凛的甲胄,只穿寻常皂青武服,顿时老态尽显。

他缓步走过来也不讲究,一屁股坐下:“话虽如此,王爷大可不必自责,老夫虚度半生有余,虽无建树,但略有见识,这天下孤魂野鬼多的是,能明白自己为何而死之人凤毛麟角。这些王爷也能揽到自己头上,那莫非天不下雨,娘不嫁人也要怪王爷啰。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定一半,天定一半,身而为人,除去尽力而为又能如何呢?”

听他说完,李长河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没错,是我小气了,多谢杨将军提点。”

杨洪昭也笑道:“若说悟性天资,老夫打马也赶不上王爷,可说事故人情,经验之谈,老夫蹉跎五十余载,有一二见识。”

随后他便站起来,拍拍屁股:“王爷虽聪慧过人,天之骄子,但也切不可将自己当成天看,切记再厉害的人也不过是人而已,才不会失了本心。”说完他慢慢下了城头。

李长河听着舒了口气,确实,他只是人啊,是人就不可能十全十美:“回去吧,朝廷旨意,估计要再过几日才能到。”



五月中旬后,一匹匹流星快马穿梭开元街头,每次往来背后都是红皇之旗,捷报连连!

皇上龙颜大悦,百官欢喜庆贺,百姓欢天喜地。

待到五月下旬,最大的捷报入京。

平南王李长河与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会师合围苏州城,数日后,城中百姓皆反,束叛军首领,献城投降,自此,历时接近半载,带甲十余万,祸乱家国的苏州叛军彻底被剿灭。

据传捷报入宫当晚,皇上大喜之下不着鞋袜,衣着不整便匆匆跑到大殿中看了战报。

次日开朝之后,皇上心情大好,亲自夸赞平南王的骁勇善战,大臣们也纷纷附和,朝堂上下难得一片统一的溢美之词。

免除一死,重新被启用的孟知叶;参知政事羽承安;户部使汤舟为等也称赞能有此大功还是因皇上分封之时“平南”二字取得好,应顺天时,得天庇佑,所有南方才能如此快速平定。

皇帝大喜,随即以羽承安、参胜为首的一众官员认为平南王劳苦功高,居功至伟,因早召回京封赏,免得在南方受苦。



“那好啊,他们为世子着想,这样一来世子也能早点回来了吧。”阿娇惊喜的道。

王府花园中,德公坐在正座,而严毢,严昆,都侍立一旁,虽德公和世子关系好,可也是当朝宰辅,众人不敢插嘴,不敢同坐。

德公只是喝手中热茶,摇摇头道:“你呀,是想那小子魔愣了,都不想想利害,忘记爷爷如何教你的。他们就是嫉妒,话说得好听,心里却一肚子坏水。”德公用瘦长指节敲着石桌道。

阿娇小脸一红,又抬头看着自己爷爷。

德公见孙女如此痴态,不悦的说:“那小子两月之内解泸州之围,平苏州之乱,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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