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众多犯人之中有一个令他在意,那就是冢励!

凛阳徐国叛军县令,原是冢道虞侄孙,也正是这孙子当初在梅园诗会上想害阿娇来着,结果在凛阳城县衙中被抓获,想想也是,当初他在京中就是与丁毅一伙的。

李长河忍不住冷笑,冢励在手,自己和冢道虞的恩怨也可以清算了。



“小人说的都是真的,没半句假话,如今平南王大军已围困苏州城了!”一个衣着褴褛的战俘惶恐的道。在他面前的是从东到西长长的横列,铁甲森森,刀枪林立,如同一片看不到边的黑色森林。

朝廷大军!

他叫王幸,本苏州城南农户,即倒霉又幸运,因为他当初头脑一热参军的,然后经历过泸州人袭营,那晚他逃了出来,不过逃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那晚死的人很少。

但他又参加了攻打泸州城,那次死得人很多,十几天下来,死人都堆成山了。

可他又逃过一劫,他爬过云梯,却因为晚上黑灯瞎火脚下踩空摔下来,这一摔救了他的命,因为那天晚上爬上城头的人,都变成第二天早上被泸州守军丢下城头的尸体。

最惨烈的冷风箐大战中,他被泸州军抓到,那场大战现在想来他心底还在发寒,冷风箐变成一条血河,尸堆阻断流水,堆积成坝。

本以为要死的时候,平南王居然没杀他们,而是放他们南下,结果在过凛阳时被拦住,逼着又成士兵。

不过这次他机灵,经历这么多,他早就明白对面那个王爷的厉害,也明白根本不可能打赢他!

所以他揽了又脏又累,没人想干的熬煮金水(shi水)活计,城头一开打他就抱头往南跑,果然,才打一天,凛阳城就失守了…

他又活了下来。

可就在他往南跑,想逃家时,就遇上另外一支朝廷大军!

简直出门踩了狗屎…

他带着哭腔把自己的所有经历都给带头的将军说了一遍,然后头也不敢抬起。

那将军张大嘴巴,似乎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过了许久才开口:“你说的都是真话。”

“小人说的都是真的,没半句假话,如今平南王大军已围困苏州城了!”

“围困苏州!”

王幸连连点头:“王爷攻凛阳只用一日,只怕苏州城不出几日也要破了。”

说完他心跳加速,大气不敢喘,静静等着这将军这么说。

最终,那将军点点头:“你走吧,回乡告诉乡人,最近不要北上,免得被大军误杀。”

“是是是,多谢将近,多谢将军!”说着他连连点头,然后头也不敢回的跑了。



杨洪昭骑马立在军前,身后大旗猎猎,千军万马。

从此往北,再走两日,就是苏州城,可他竟来晚了。

身边副将不敢相信的道:“将军,这是假的吧?这怎么可能,平南王南下,只带有千人,虽有两千匹马,但也不至于…十万大军啊!”

杨洪昭却看着北方天空,缓缓道:“起初,我也是这般说服自己的,他人太少,他年纪太小,他没打过仗,他…

可他却告诉老夫缓步西进,一路上所到县城几乎毫无兵卒,北上之路一路畅通,这还不够说明问题么…”

副将无话可说了。

“读书人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我们也以自己的斤两来忖度他人才华了,我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想想当年大汉冠军侯吧。”杨建业说着忍不住感慨:“看来本将也老了,天下终归是年轻人天下。

传令全军,加速北进,若是去晚了,苏州之围赶不上,到时我们有何脸面在陛下面前言语,十万大军,结果一路捡漏,毫无战功。”

副将听完也知道事情严重性,连忙去下令了。

“平南王李长河,果然虎父无犬子,莫非又一个潇亲王么?若真是如此,朝局岂不微妙…”杨洪昭自言自语。



“依在下看,南方之乱难定矣!

大江水道受限,叛军带甲几十万,安苏还是我朝最富庶之地,有钱养训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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