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语姐,没事,或许没什么呢。”阿娇连忙安慰她,随后便匆匆冲出雨幕,上了王府的马车。



宫里的福安公公已经等候许久,那边很多人陪着,他是内廷司总管,不能失礼仪。

他带来宫里消息,福安公公说得很慢,诗语和阿娇是半道进来的,大堂里汇聚许多人,福安公公缓缓的说起来,一听完,众人都不镇定了。

诗语有些失态,一下子站起来,眼泪瞬间忍不住,她不知到底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难以控制,听到那消息的瞬间,心一下子被撕开,如坠冰窟:“这混蛋…我,我要去南方,我去把他找回…”

阿娇连忙抱住她,也颤声道:“诗语姐没事的,没事的,世子定会平安无事的,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在他面前总没什么难的不是吗,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说着说着她也不知是安慰诗语还是安慰自己了。

大厅中气氛一下子压抑下来,季春生一言不发,拿起马鞭就要淋雨走,严毢连忙叫住他:“你要做什么!”

“我去找陛下请命,给我一军之兵,我能南下。”说着头也不回出门,这次严毢也没拦他。

众人都不说话,月儿也冲进阿娇怀里哭起来,秋儿则一言不发,自己悄悄离开大堂。

大厅中一下子变成沉重,便是福安公公也不敢随意说话了。

平时王府即便出了再大的事情,众人都会各抒己见,极力想办法解决,可这一次,他们一下子全乱了,如同失去主心骨一般,就是严毢也一下子六神无主。

……

四月初,消息逐渐传开,平南王郡王李长河因收到姑姑庆安公主的告急信,不顾瓜州前军统帅的杨洪昭的阻挠,率亲兵千余人西进南下,千里驰援泸州。

本来京中众人都以为多事的三月过去,会迎来安稳的四月,结果事情并非如此,一次次出乎人们意料之外。

不同于之前的谩骂,这次李长河所为之事确实惊了众人。

景朝以孝治国,庆安公主李念秋是平南王李长河的姑姑,于情于理,这都是大孝的举动,何况还可能是豁出性命,舍生取义的举动。

毕竟千余人深入叛军盘聚的敌后,这可是不要命的事,据说苏州叛军有二十多万!

不过百姓们并不知道,叛军其实比这少得多,不过是天家为掩饰太子战败之过,所以有意无意将这数字说大,毕竟叛军越多越强,那么战败之过便不能全怪太子头上,于天家就是好事。

北方少有人去苏州,就算前线将士,若非将帅,知道军事机密,谁能知叛军到底有多少?

即便参战鞍峡口的禁军也只知道一眼看去漫山遍野都是火把,哪会有人一眼看得出有多少人,说十万也觉得有理,二十万也不差,还有夸张的参战将士说三四十万,照样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这个消息传到京城当天,皇上紧急召集朝臣商议。

大多数人都是反对匆匆出兵的,毕竟鞍峡口才败过,此时匆匆出战军心不稳,这可不比上次,这次可是国运之战!

此战若败,景国很有可能一蹶不振,百姓和普通官吏感受不到,可他们这些朝廷重臣却都知道,没人敢不慎重。

却唯独有之前与李长河不合的冢道虞反而站出来,提出可以让瓜州大军缓缓向西推进,威慑苏州,若情况有变便找机会主动进攻。

对于他这种说法很多人都不赞同。

但冢道虞却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平南王军西进南下,不出半月,叛军就会得知,到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回分兵追击。

而叛军为根除前后夹击的危险,必然将重心放在对付泸州,大部分兵力估计已经调往北方与泸州对峙,或者攻打泸州,两下分兵,这时安苏府南部和东部就会空虚,正是进军的好时机。

如果静待叛军攻下泸州,击败平南王,到时叛军回防,兵锋更甚,更加难以争锋。

关于打仗,冢道虞的话语权比王越还重。

皇帝考虑了一整天,第二天一早朝会时便不顾反对,下达新令,让瓜州大军遵从冢道虞之策,缓缓西进,伺机而动,若有机会便攻下安苏府南部和东部。

关于皇上这个决策,不知是真下定决心赌一把,还是因为担心自己孙儿李长河的安危而冒进,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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