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家兄报仇!”起芳说得斩钉截铁,抬头来看向他,目光隐隐能见怒火。

李长河皱眉:“能细说一下吗。”

之后,起芳详细说起他们起家和苏州丁毅的事情,一五一十,半点不漏,李长河逐渐将脑海中许多细节也弥补上了,越是听着,越发觉得这丁毅真是个人才。

怪不来他能策划出那样天衣无缝的刺杀皇帝计划,正如他在泸州的布局一般,也环环相扣,让人咂舌,李长河之前就奇怪过,为何泸州被叛军逼到这份上,居然没有发动群众,奋起反击,是人都有脾气,狗急还会跳墙呢。

起初他以为是泸州知府生性软弱,无权欲,无争斗之心,所以听天由命,或是一开始就准备投靠叛军。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不说苏州知府怎么样,至少这起芳就是个权欲极强的人,关键在于丁毅技高一筹,早就想到可能有这样的变数,所以以泸州知府的两个儿子为质,迫使泸州陷入内耗之中。

“其实你们大可去投靠丁毅,如此还有生路不是么。”李长河道。

起芳惊讶的看他一眼,随即摇摇头:“平南王真是快言快语,毫不忌讳,事到如今,本将也不掩瞒,我确实想过投靠丁毅,至少不用苦苦支撑,可他杀了我大哥!”

“你们还真是兄妹情深,可就算如此,如果忍辱负重,你们起家依旧能富贵繁华,若一时冲动,说不定你们都要死。”李长河随意的问着,他在考量和察言观色,他要知道起芳说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不是小孩子,不会轻信一个只见过两次的人一面之词。

起芳凄然一笑:“在我起家府中,父亲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便醉心求仙问佛,不理会政务,平时都是大哥打理家事,照顾我们。

二哥壮如熊虎,泸州之内没有对手,有他在没人敢欺负到我们兄妹头上,而我,两个哥哥一个教我读书作画,教我为人处世,一个对我言听计从,谁敢欺负我就拳脚相向…”

她说着说着眼角居然流下泪来:“众人都说驸马府其实是公主府,那淮化府也差不多,父亲虽是知府,可办事糊涂,都是我们兄妹三人相互扶持,相互依仗维续至今…

平南王殿下,我起家人虽审时度势,却绝不卑躬屈膝!”

她话说得斩钉截铁:“他们杀我大哥,起家与丁家势不两立!”

李长河忍不住点头:“话说得好,确实令人敬佩,可这也与本王无关。”

起芳死死盯着他,眼中都是怒火和不甘,然后咬咬牙道:“平南王就不再好好想想吗,即便王爷没有半点赤诚,也不想忠君报国,为社稷百姓,也该想想我起家能给你什么好处吧…”

……

三月底,京城关于李长河封王南下的热议已经过去许多,毕竟聊归聊,骂归骂,又能改变什么。

茶语饭后的话题再次回归天气,生活琐事,或者某个才子的佳作,谈谈风雅,说说俗事,南方的战祸和民不聊生在这感受不到半点。

南方虽然时不时会传回很多战报,但大多无关痛痒,其实除去几个朝堂大员还有皇帝焦头烂额,对于普通人而言,不过多些饭后谈资罢了,或许初听之时确实小有忧心,但一觉睡醒便抛之脑后。

三月,草长莺飞,万物生发,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开元街道上热闹非凡,有人叫卖,有人说书,有人算命,三教九流,贩夫走卒,熙熙攘攘。

从头到尾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翩翩公子,彩衣佳人,一副盛事景象,景国上下无处不繁华,人们沉浸在这盛世图景之中。

却在这时,一匹快马穿街而过,引来一阵咒骂,可那马匹丝毫没有减速,一路从南门入,直奔街北而去,路上行人匆匆避让。

不一会儿,那快马过了街市,直接进皇城外城,过了午门,便向着内城去。



坤宁宫,皇帝皇后和众妃都在。

四妃贵、淑、德、贤中,贵妃染疾已经去世,淑妃寿终正寝,如今只剩德妃和贤妃,不过剩下的嫔和美人依旧有二三十人,年纪有大有小。

“既是一家人,朕也不怕什么忌讳,便跟你们直接说了。”皇帝揉揉太阳穴道:“太医告诉朕,太后是熬不过这几天了,你们身为皇家内室,同为女人,抽空多去陪陪她老人家吧。”

他这话才出口,顿时下面的人都小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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