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归,那边吴举道:“苏半川送来这些,加上苏州商人送来的,还有我们山中自己耕种的,足够所有人吃上半年了。”

方先生点点头,山中情况以不比当初,山寨也不是当初的山寨,只不过少有人知道罢了。

“你回寨子里去,找人来把这些东西运回去。然后抽调八百个人出来,过两天就到安苏府听候调用。”方圣公道,吴举点点头,然后骑马离开了竹林小屋。

他又忍不住想到丁毅说的,“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

丁毅是他半个学生,当初他们初与苏州知府结盟,可双方都互相信不过,所以便提出交换人质,苏州大商家把重要人质留在他们寨子中,保证安苏府不会趁其不备出兵。

而他也将自己的好兄弟留在大商家中,保证他们不会劫商人车队。

他手下好兄弟经历那么多生死考验,死都不怕,这种小事自然也不怕。可那时苏州商人那边却人人畏惧,毕竟那可是进土匪窝啊,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会丢了命。

就在这时,小小年纪不过十几岁的丁毅站了出来。

他身为丁家嫡子,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过人胆实,面对那些大人都畏惧不前的事毫无畏惧,从容镇定,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所以他来寨子里后,方圣公也十分看重他,悉心教导。

几年后双方关系得到改善,也不用交换人质,丁毅才得以归家,丁家老一辈都看中他的胆识和担当,便钦定他为下一任家主,在那之后丁毅也会时时来这山中看望他。

两人虽不已师徒相称而算朋友,却有师徒之实。

思绪万千,方圣公静静看着屋外被风吹动的竹林,起风了,看来很多事哪怕不愿,也到了势在必行的地步…



皇帝伸着手,宫女们围着为他换上一身黑色金边武装,田妃站在一旁,正在收拾茶点,显然才陪着皇上吃过。

“也不知王越和长河到底搞什么鬼,只说有东西要给朕看,还要去宫中演武场。”皇上摇摇头道:“只希望这孩子不要沉迷奇技淫巧,多花些心思在其它地方,便是诗词歌赋也好。”

田妃性格温婉,风韵弥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听昱儿说过,长河那孩子在家中招了许多工匠,还做了用江水带动的水轮呢。”

“不务正业。”皇帝穿好衣服后上前道。

田妃笑了笑:“陛下,皇孙们各不一样不是更好,再说长河那孩子才学出众,后宫中的姐妹们这几天可都在唱那《青玉案。元夕》呢。”

皇帝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不过大家都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准备妥当后出了门,上直亲卫指挥使卫离已经等候门外。

因为宫中演武场平时就是用于上直亲卫作训用的,归上直亲卫营管辖打理。

“陛下,世子和王大人已经到演武场了,是否起驾?”卫离拱手道。

皇帝点点头,很快,金色龙辇被十六个太监抬过来,小太监赶忙放好登辇的台阶,好上皇上走上去。



龙辇很平稳,转过几个拐角,饶了内城半圈,很快就到了靠近内城外围西侧的演武场。

演武场中都是砂石,边上摆放许多的武器架,还有众多人形木桩,地形十分开阔,南北长宽都足有百余丈,即使马军也可以恣意纵横驰骋。

因为上直亲卫早就收到命令,所以今日没人在这里训练,否则平时上直亲卫每天都要再次作训。

卫离跟着皇上才转入作训场,便已经看到等候的王越和李长河。

他对王越印象就是停留在朝廷肱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向来敬重。

而对李长河则没多少印象,虽然最近卫离无论在宫中还是宫外都常常听人提及世子之事,说他的诗词如何了得,才学有多高深,只怕是京都第一才子之类的。

可他毕竟一届武人,对那些并不感兴趣。

感兴趣的只有王府美酒将军酿,不管是名字还是口味,都及其符合他的胃口,故而每月便是省吃俭用,也会去买上一瓶,然后珍藏,每天只舍得喝上一小盅。

听说和李长河关系好的人到王府之后都会获赠将军酿,他现在倒开始后悔当初没和世子搞好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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