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太监出来了,说陛下召他进去。

羽承安理了理衣袖,整顿好仪表后便小心走了进去。

发现坤宁宫内不只有皇上,连皇后也在,微微皱眉,因为潇王乃是皇后所生,李长河是潇王儿子,此时说李长河的罪行,皇后只怕会袒护。

他行了礼,皇上已经开口问他,此来所谓何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陛下,老臣次来乃为市舶司上报之事,因涉及皇家子嗣,不好在朝堂之上说起。”羽承安拱手道,市舶司乃政事堂下属,正好归他负责,这么说合情合理。

“那便说吧,不用遮遮掩掩。”皇上面无表情的道。

羽承安点头,然后说:“近日市舶司上报,潇王世子从江州买进三千余斤铁石,经市舶司检,直接入了王府…

臣觉得此事兹事体大,三千多斤铁石在京中可不是小事,恐有祸乱啊…”他说得隐晦,但陛下应该明白才是,可羽承安微微抬起眼帘,却见陛下面无表情,似乎没多少惊讶,就连皇后也未开口为潇王府求情。

羽承安皱眉,难道他还没说清楚?

于是说得更加直白些:“陛下,三千多斤铁石可出生铁千斤以上,若铸成枪矛,只怕够上千人使,而且潇王府中多有百战精兵,此事万不可怠慢…”

说到这,他再次微微抬头,可皇上和皇后自顾自喝着茶,似乎都没怎么在意…

羽承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莫非…他说法不对,陛下听不出此中利害?武装上千人,还是在京中,这可不是小事,便是戍卫皇城的武德司,上下也不过千余人而已。

“陛下,市舶司乃是臣在辖领,此乃臣分内之事,臣请陛下明旨,准我彻查潇王府,以消除隐患,若无事自然好,若…若有事也好早做打算啊。”羽承安再次道。

这次他直接提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要明旨,就是告诉天下人潇王府有反心!到时必然成为众矢之的,他去查有没有证据还不是他说了算。

结果一抬头,皇上完全对此事并不关心,摆摆手道:“长河顽劣调皮,自幼就是这性格,朕自会管教他。至于你说的明旨查办就不用了。”

羽承安此时目瞪口呆,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皇上明明刚历经遇刺之事,该是疑心最重之时,为何…为何听说这么多铁在京中也无动于衷!

“陛下,这可不是什么年幼顽劣之事啊!”羽承安加重语气。

“世子是皇家子嗣,已到虚冠年纪,王府中都是忠心耿耿,赤诚效忠,甘效死力的死士。而且三千多斤铁石不报备盐铁司,却鬼鬼祟祟行事,本就十分可疑,此事万不可轻视!”羽承安有些着急了,说话也开始放开分寸。

皇上并未回应他。

他只好接着说:“这三千多斤铁石,若制成枪矛足以武装上千死士,若为强弩硬弓,足备上万箭矢,不得不重视啊陛下!

臣也是为国家社稷,为陛下安危着想,哪怕世子清清白白,也不能坐视不理,任这么多铁石流入京中,去处不明,陛下三思,臣请明旨肃查!”

他越说越慷慨激昂,说到最后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头。

人的情绪本就是奇怪的东西,因为它具有不确定性和欺骗性,所谓欺骗不只欺骗别人,更多的反而是欺骗自己…

很多时候,人会为自己找个理由,起初也知有诸多破绽和漏洞,或者根本只是借口,可再三重复、强调,为此付出之后,往往就假戏真做,自我催眠,连自己也骗了…

比如此时…

羽承安跪伏在地,慷慨无悔,心中已然认定除去李长河乃是为江山社稷的大事,至于为何,大概忘了。

皇上皱眉,缓缓站起来,看了他几眼,见他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淡淡问道:“哦,朕听你说盐铁司无报备,莫非盐铁司也归你管了,那鲁节的盐铁使是做什么吃的?”

羽承安瞳孔瞬间放大,脑子一下子从慷慨激昂的陈词中回神,瞬间脊背发凉,明白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漏了破绽…

“此事…陛下,此事臣也是偶有听闻。”

“偶有听闻,那可真是巧了。”皇上面无表情伸手,宫女连忙将茶杯奉上,他喝了一口,羽承安跪伏在地,不敢抬头,不敢说话。

“鲁节才秘报于朕,不过三两-->>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