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热水流瞬间从杯沿洒出来。几滴溅在她手背上,几滴溅湿了沈寂的黑色长裤,其余大半都洒向了红色桌布。

沈寂把姑娘一瞬惊慌失措的小动作纳入眼底,扫一眼自个儿裤子上的水渍,目光又重新回到她脸上。还是那副冷淡懒散没什么表情的表情。

温舒唯卡壳零点五秒,默了默,把杯子放回桌上,又默了默,抽出一张纸给他递过去,老老实实的:“对不住,手抖。”

沈寂没接那张纸。他眼睛盯着她,忽然勾了下嘴角,调子懒洋洋的,“你很怕我?”

这音量依然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温舒唯一慌,心跳莫名急促,定定神,摇头:“……没有啊。”

“那你这么紧张。”

姑娘支吾了下,嗫嚅道:“应该也不全是紧张。”

“嗯?”

“你突然靠近我,我就想打你。”

“……”

“哎,应激反应,你应该理解吧?”姑娘抬起眼,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格外认真地望着他,有点为难地建议道:“所以你下次尽量离我远一点说话吧。我应激反应容易打人,动起手来我自己都怕。”

沈寂:“……”

两人压着嗓子说着话,这一幕落在这桌其它人眼,就跟小情侣旁若无人咬耳朵似的。众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暧昧。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身处卦旋涡之的温舒唯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

她低头看了眼沈寂的裤子。茶水洒在他身上的不多,水渍只一小片,右侧大腿位置的布料眼色明显深了一块儿。

温舒唯内心愧疚过意不去,又第二次把纸给沈寂递过去,微窘道:“不好意思啊。”

沈寂伸手接过纸,余光看见溅在温舒唯手背上的几滴水。水珠子晶莹透明,在她白生生的皮肤上竟也显出几分俏皮和可爱。

他没说话,随手就用刚刚接过来的纸去擦她手背上的水滴,动作娴熟自然,慢条斯理。

温舒唯一下愣住了,都没反应过来。

他的手指修长冷白,若有似无碰到她细白的指尖,触感带着点儿糙,那是指腹结着的薄茧。和她的柔滑细腻截然不同。

一切只发生在短短几秒间。等温舒唯回神时,沈寂已经把手收回去了。

“……”她脸莫名微热,顿了下,挤出几个字:“我自己来就行的……”

刚说完,会场入口处忽然一阵喧哗骚动。

换完装的新娘已经准备入场了。宾客们都安静下来。

温舒唯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伸长了脖子瞧,只见阮念初已身着洁白主纱站在了红毯的另一头,看起来美艳又圣洁。厉腾一身笔挺军装立于前方,铮铮铁骨,又柔情似水,眼只有他的新娘一人。

这一幕给人的冲击力太大,人景皆画。

温舒唯以一种纯粹欣赏的目光看着一身戎装的新郎,自言自语地赞美:“真好看。”

沈寂侧过头。阳光从侧方的窗户里洒进来,她雪白的脸蛋儿在光里,盈着浅浅笑意,额角的碎发和侧颜轮廓都被镶起一道淡淡的光影。遥望着一对新人,眸子清而亮,满目的憧憬祝福和艳羡。

沈寂看得像入了神。

发现自个儿一时半会儿竟移不开眼。

过了几秒钟。

边儿上忽然哐当一声。

这响动打搅了温舒唯欣赏美人美景,她有点无语地转过头,看见沈寂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她茫然地仰着脖子看这位大佬。

沈寂没理她,转身走了。

温舒唯有点迷茫地目送那道高大背影。

错觉吧。

是错觉呢吧?

怎么感觉这哥们莫名其妙就不高兴了?

*

酒店洗手间。

沈寂从男厕所出来,洗完手,风干,点了根烟,靠在窗户边上抽。婚宴大厅和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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