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与红色在白皙手掌上对抗交缠。

宁宿收拢手掌,扫了一眼他旁边鬼凸起的肚子,问“大哥,你怎么怀上的啊”

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啥也不说。

宁宿“唔”了一声,“我就是想取取经,我和我们家那位,废了好大的劲,好难哦。”

“”

那鬼的视线逐渐诡异,一言难尽。

宁宿知道自己失败了。

他被看穿了。

宁宿不怎么羞愧地低下头。

他那个合拢的手移到鬼细瘦的手腕上,黑红交杂的能量渗入鬼体内。

那鬼一颤,空洞的眼睛里隐隐约约被激出些光亮,呆呆地看向宁宿。

“大哥,我看看你的肚子,可以吗”

鬼僵硬地掀开自己的衣服,他并不圆滚,而是有两处凹凸的肚子上,赫然一道缝合后的伤疤。

并不是自然孕育,而是有鬼抛开了他们的肚子,把什么放进他们的肚子里,用鬼的能量来蕴养它们。

男人果然是不会怀孕的,即便变成了鬼。

怪不得用那么诡异的目光看着他。

宁宿,非常难得地,有一丢丢不好意思。

他摸了摸肚子站起来,“大哥,你先坐着,我去逛逛。”

宁宿要走时,看到门口四个人也正用一种非常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

宁宿“”

他对他们挥挥手,非常淡定地向里走。

村里这个小医院并不大,是一个扩建版的四合院。

两边的三层小楼是住院部,正中间那一栋是门诊部,手术室就在里面。

宁宿坚强地双手撑在后腰,混在孕鬼里,跟在护士小姐后面走进了门诊部。

他闻着空气里的味道,一路走到二楼最右边的手术室。

手术室门紧闭,宁宿趴在窗户那里,透过窗帘缝隙向里看。

手术室面向医院外的那一面墙上,有一个拱形窗户,那扇窗户没拉窗帘,血色月光透过摇晃的树枝,斑驳地照亮手术室。

手术台上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不好说是不是人的东西。

看下半身背影他确实是人,他从衣服里露出来的部位却长满黑毛。

他用手爪上的利刃,把那个鬼的肚子抛开,从里面抱出一个人身狗脸的崽崽。

手术台那个鬼肉眼可见地淡了很多。

宁宿明白了路上那些兽人小崽崽是从哪里来的。

他又看向手术台上的那个鬼,他眼里已经没了光。

那黑毛医生将手术台向窗边推了推,让那个虚弱至极的鬼全身沐浴在月光下,又向他肚子里塞了一团东西,才缝合他的肚子。

那个鬼在手术台上痛苦地扭曲挣扎。

宁宿看到他身上有什么隐隐汇聚到肚子里,身影越来越淡,好像只剩下一个虚影,在血色月光下岌岌可危地维持着没飘散。

在这个医院里,“新郎们”可以免受“新娘们”的虐待,如果不付出什么沉重的代价,那这里全村的“新郎”都要跑来,早就人满为患了。

这只是另一个折磨他们的地方罢了,用一种奇怪的生育之苦。

他们肚子里的东西在吸食他们体内的东西,那还不是正常的孩子,他们日夜承受复杂的痛苦,不只是身体上。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宁宿正思考时,忽见那医生转头看了过来。

宁宿的手立即从窗台移开,在看到自己的手那一瞬间,漂亮凝滞的桃花眼变得更大。

修长白皙的手指变成短短一点,上面长出了白色细软的毛发。

笔直的大长腿变成了小短腿。

宁宿一个趔趄倒了地上。

鬼小孩摔到地上后,懵了一下才爬起来,他转身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只白粉的小猪。

看得眼珠子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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