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咬紧了嘴角,有些不安地看着这个银发女子。

“是同伴。”苏摩短促地说了一句,然后回头对白薇皇后道,“我有事过去一下。”

——踏入叶城不久,他就听到了空气里传来用“潜音”发出的讯号:那是有同族用本族特有的方式在呼唤,希望能联络上复**。

“星海云庭馆主湄娘,有要紧事禀告复**大营。”

那条传讯的文鳐鱼开阖着嘴巴,停在他指尖上禀告,殷切地望着他。

星海云庭?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心里的那片黑暗之海骤然起了波澜,让他的眼神都黑了下去——没有人比他知道,这个地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叶城最奢华的女伎馆,百年来一直极负盛名,在叶城上百家歌姬女伎馆里都称得上是翘楚,让整个大陆、甚至远自中州的富豪都是其座上客,一掷千金,以一亲星海云庭里的花魁芳泽为荣。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座销金窟其实是海魂川的其中一站,而馆主湄娘更是复**里隐藏得最深的战士之一——如今她甘冒大险派出文鳐鱼四处传讯,定然是遇到了极其重要的事情,必须尽快和复**大营取得联系。

目下复**正在应对来犯大敌,只怕分不出手来顾上这边,既然今夜顺路,就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

白薇皇后沉默地望着他拂袖离去,心里隐约明白他其实并不愿意呆在她身侧——

“白璎,快些醒来啊……你到底在想什么?”白薇皇后站在后院剪秋萝的阴影里,将手按在心口,低低问身体里另一个灵魂。

白璎没有回答她。

自从帝都上空那一场星盟血誓后,她就一直沉睡着,不想再醒来——就像百年前,因为无法直面,选择了十年沉睡。

可笑啊……自己的这个血裔还真象个孩子。以为在抉择到来时,把头埋入沙堆里闭上眼睛,就可以逃得了一世么?

或者说,她此刻的沉默,正是因为在做着某种艰难的决定?

她静默地沉睡着,然而她的灵并不是没有任何波动的——在方才的海国馆里,看到那些囚笼和笼中的奴隶时,白薇皇后能感觉到灵体内有暗流悄然涌动,每一次起伏都是微妙而激烈的,带着种种痛楚、悲哀和强烈的怜惜。

但连和她共处一体的白薇皇后,也并不明白这个血裔到底在想着一些什么。

还有一个多时辰便要到黎明了,白薇皇后望着月光下自己的影子——冥灵都是虚无的,本来根本不会在月光下留下任何影子。然而,此刻她徘徊月下,却看到了自己的剪影落在冰冷的白石铺地上,影影绰绰,介于有和无之间。

——她知道,那是因为星魂血誓的原因。

在苏摩咬破舌尖、将自己的血喂入她嘴里的刹那,她所在的暗星轨道被强大的念力偏移,离开了那条通往陨落的道路,和新海皇的轨道合并,从此共享同一个命运。他将一半的生命和她分享,包括他自己的血肉和寿数。

从此后,这个冥灵不再畏惧于日光,也不再是无形的虚幻之体。

是这个我行我素的海皇,任性地将六星的预言打破了呢……

白薇皇后凝望着地面上的影子,心里有某种悲哀涌现:可是,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不惜打乱天宫来将她的宿命拉出轨道——究竟值得么?

六星本来就是暗星,在无色城打开后、便应该照着宿命的轨迹运行,向着空无的黑暗中坠落。当六星归位、无色城开的时候,镜像倒转,一切烟消云散。

——这,本来该是命定的结局。

而这个新海皇居然为了漫天星斗中的其中一颗,付出了一半生命的巨大代价,不顾一切的伸出手打乱了天宫,干扰了整个云荒命运的起落!

他不甘心,他想要和命运角力,和洪荒的力量对抗——可这,又将会带来怎样的结局?

是终究能扭转宿命,还是和白璎一起被命运的洪流所吞噬?

这,连她也不能预测啊……

白薇皇后仰头看着黑夜,九天之上有无数冰冷的眼睛同时也在凝视着她——她微微叹息,足尖一点,轻轻飘上了一颗花树,隐身在暗影里。默默地将戒指褪下,双手合十地压在手心,白薇皇后在冷月下盘膝而坐,呼唤着隐藏在戒指内的戒灵。

毕竟被封印了七千年,回到这个人世的她,自身也已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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