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叫好,如痴如醉。

鼓声炽热而浓烈,一声声传来,敲得人血流加快。

但是……这个鼓声里,似乎蕴含着说不出的诡异味道。

——奇怪,是有谁无形中对围观者施了术法么?

白薇皇后看向人群里,想在这一群西荒人中寻一个究竟,然而此刻鼓声忽然歇止了。

在鼓声歇止时,那个红衣女子轻盈地落回了高高的索上,身子轻飘飘地随着绳索上下摇摆,如一片风中荷叶。她把咬在嘴里的辫子吐了出来,对周围嫣然一笑,抱拳行礼:“叶赛尔初到贵地,还请各位赏口饭吃!”

她的声音爽朗甜润,周围的人一时间又叫起好来,叶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登时便有无数的钱币被掷出,如雨般落到了铜盘里,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白薇皇后越发觉得不妥——这个地方,似乎笼罩着某种诡异的力量,让所有踏入方圆三丈的人都情不自禁地被诱惑。

到底是什么人在施法?

她心里蓦地一跳,仿佛有某种预感,看向了那一群西荒人中年纪最大的老妪。那个老妪一直沉默地坐在阴影里,膝盖上横放着一个锦缎裹着的东西——她手里握着鼓槌,藏在那一面砂鼓的背后,和正面击鼓的高大汉子摇摇呼应。

这个老妪,似乎有些不寻常呢……是西荒人里的女巫师么?

她刚要进一步观察,然而就在测个刹那,一个褐发的少年捧着铜盘依次掠场,已然到了她的面前,大大方方地将盘子伸了过来。

“谢夫人打赏。”那个少年朗朗地笑,弯腰鞠躬。他大约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面目和那位走索的红衣女子有些相似,有着太阳神赐与的金黄色皮肤,仰着脸对她笑——那样的笑容是纯真无一丝杂念的,让叱咤天下的白薇皇后都忍不住回以一个微笑。

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怀里的荷包,却摸了一个空——也是。她的血裔,那个冥灵太子妃连身体都是虚幻的,自然也是不带这些。

她对那个少年歉意的一笑,转身向身侧的同伴,却忽然发现苏摩已然不知何时失去了的踪迹!她微微一惊,来不及多想,便从人群中抽身而出。

在她转身时,少年的目光无意落到她手上,微笑忽然间凝结了。

“姐姐!”他顾不得去捡那洒落一地的钱,匆匆退了回去,在场中的红衣女子耳边低语了一句。

“什么?阿都你看清楚了?”那个名叫叶赛尔的红衣女子霍然抬头,却已经看不见人墙后那两人的踪影。

“是!真的是那只戒指!”阿都压低了声音,却忍不住的激动,“我看得清清楚楚!银白色的蓝宝石戒指,式样和皇天一摸一样……”

叶赛尔一把捂住了弟弟的嘴,生怕周围外人听了去,然而女族长自身也因为这一条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而起了难以控制的颤抖。

角落里那个老妪仿佛也听到了,闪电般的看过来,浑浊的老眼里竟放出了光芒。

“嗒,嗒!”膝盖上的锦缎里,那个敲击的声音越发响亮,伴随着微微的震动——是那个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封印的石匣里出来了吧?

神啊……你的力量被封印得太久了,终于到了要薄发的时候了!

在很多很多年前,还是一个少女的她被前代女巫选中,此成为传达神袛旨意的巫师。在五十年前,霍图部不堪忍受站出来反抗沧流帝国的铁血统治,前任族长带着骁勇的大漠汉子们不顾一切的闯入了空寂之山上的禁地,从九重地宫里夺来了被封印的神之左手。

血流成河的那一夜,才十七岁的她跪倒在空寂之山下,不停地为族人祈祷,直到族长带着战士们从地宫里返回——也就是在那一夜,她在梦中得到了神的寓示:

“当东方尽头慕士塔格雪山上出现第一次崩塌时,石匣上会出现第一道裂痕,在那个时候,你们必须带着神物赶往东南方最繁华的城市——在那里,会有宿命中指定的女子出现。那个女子手上带着皇天神戒,是光明和自由的象征。

“她将解开这个封印,让帝王之血重新展现于世间,冰夷的统治将如同冰雪消融。”

冰夷的统治将如冰雪一样消融——她牢牢记住了这一句,每次想起这句预言就忍不住激动得全身发抖。毕竟对于霍图部来说,这一场永夜,已经笼罩了太久、太久了……

“天神啊……”老妪开阖着瘪陷的嘴唇,虔诚地膜拜着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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