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湿巾子,示意她把手伸过来,一根一根地帮她擦拭手指头。

两辈子,殷蕙第一次见他如此做低伏小,心里别提多痛快了,笑着调侃道:“为了那片刻欢愉,您可真是能屈能伸呢。”

魏曕看她一眼,刚刚她确实累到了,双颊一边浮着一团酡红。

这样的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只让人觉得娇蛮,并不会恼。

“还有香膏,您也再帮我涂一遍,不然我的手粗了,以后就没法子伺候您了。”殷蕙一语双关地道。

魏曕长睫低垂,掩饰了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全都伺候好了,殷蕙才满意地跟着他出去了。

自此之后,魏曕又开始隔三差五地来后院睡了,弄得殷蕙很是后悔,真是自己给自己找苦差干。

一晃到了四月底,王府里正在筹备今年的端午,北境边城突然传来八百里加急战报,金国率十万铁骑来袭!

十万铁骑,光凭郭啸手下的十万禁军,很难抵挡。

遇到这种紧急军情,燕王有权越过朝廷,直接带兵出发,并统领指挥郭啸的十万禁军。

接到急报,燕王马上叫来冯谡、高震、杨敬忠三位指挥使,让他们整顿军队跟着他即刻出发,再让世子爷魏旸、魏曕筹备粮草,次日由魏曕护送粮草去追大军。

只来得及将王府托付给徐王妃看守,燕王便披上战甲出发了。

魏旸、魏曕马不停蹄地筹备粮草,待所有粮草都装上马车,已经是三更天。

兄弟俩一起检查了一遍,魏旸松了口气,对魏曕道:“忙了一天还没吃饭,你随我一块儿回王府吧,也跟弟妹五郎道个别,特别是弟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这会儿肯定很慌。”

魏曕能想到她在家里急得团团转的样子,点点头。

兄弟俩快马加鞭,从卫所回了平城。

魏旸先去见徐王妃了,魏曕大步疾行来到东六所,远远就见澄心堂还亮着灯。

他以为会看到殷氏焦急等待他的身影,没想到只有安顺儿在前院迎他。

安顺儿:“三爷,您的行囊夫人已经命我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魏曕道:“叫人先送去卫所。”

安顺儿马上去安排。

魏曕来到后院,却见她也刚刚从耳房那边走了出来,目光相对,她面露惊喜,随即朝他跑来,一如他想象的那般。

魏曕却心惊肉跳的,怀着身孕,她跑什么跑?

殷蕙也不想跑,可对于魏曕来说,这是夫妻俩第一次因为战事导致的离别,她若平平静静的,魏曕会怎么想?

“仔细动了胎气!”

张开手臂将扑过来的她抱到怀里,魏曕不悦地道。

殷蕙只紧紧抱着他:“马上就要出发了吗?”

魏曕看向远处黑漆漆的夜幕,道:“明早黎明启程,衡哥儿刚睡?”

殷蕙摇摇头:“早睡了,没跟他说,不过你不在,我心里慌,只有陪在他身边才好受点。”

魏曕拍拍她的肩:“你先去屋里等我,我也去看看他。”

殷蕙应了。

魏曕一直在耳房待了快两刻钟,才回来找她。

殷蕙替他宽衣:“有话去床上躺着说,明天一早就走,骑马奔波不停,都没时间好好休息。”

魏曕见她衣裳还穿得好好的,道:“我自己来,你先照顾好自己。”

殷蕙犹豫的功夫,他已经飞速脱去外袍,再来帮她。

很快,夫妻俩就躺在了一个被窝,殷蕙枕着他的肩窝,一手紧紧地抱着他:“您是只管运送粮草,还是也要上前线打仗?”

魏曕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要看父王如何安排,不过无论做什么,你都不必担心,照顾好衡哥儿,照顾好这胎,安心等我回来。”

殷蕙想到了上辈子。

上辈子她没有再怀上,这一晚魏曕除了嘱咐她照顾好衡哥儿,便是发疯地那般,她的担心与恐惧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当时她多害怕啊,害怕自己的男人死在战场上,害怕衡哥儿没了爹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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