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也不会造成今日的结果,搞不好就是因为当年儿子带回来个外室子,给长孙起了不好的榜样。

丢下殷景善,殷墉带着小孙女去了长孙的院子。

考虑到殷闻现在的样子,殷蕙留在堂屋等着,殷墉父子俩进去了。

殷闻还昏迷着,身上的衣裳都剥了,露出一条条血红的鞭子印,触目惊心。

殷景善心疼地直掉眼泪。

殷墉一条一条地看过,摇摇头,对儿子道:“看到了吗,廖十三还是手下留情了,如果他十几鞭子都对着一个地方打,阿闻不死也得废,现在这样瞧着凶险,其实都是皮外伤,疼一阵就能养好。”

殷景善只是冷笑:“他真念着您的恩义,就不该动手!您当年就不该救他!”

殷墉胸口又开始冒火,但凡长子还在,他都懒得跟次子多说一句话。

方老夫妻来了,方夫人去照看赵氏,方老提着药箱来了这边。

检查过殷闻的伤势,方老说了跟殷墉差不多的话,开了金疮药,养上十天半月殷闻就能下地,只是可能会留疤。

殷墉便带着殷蕙回了自己那边。

确定长孙没有伤筋动骨,殷墉彻底松懈下来,就想在榻上躺会儿,问殷蕙:“你急不急回府?家里没事了,不用你费心。”

殷蕙默默爬到榻上,跪坐在旁边帮祖父揉肩膀。

殷墉总觉得小孙女有话说。

殷蕙让德叔去外面守着,她一边揉着,一边看着老爷子问:“祖父,您就不好奇我为何对秋娘那么好吗,把好地段的铺子租给她,还安排两个会功夫的丫鬟保护她。”

殷墉松懈疲惫的面容陡然严肃起来。

殷蕙垂着眼,低声道:“我给您讲个事,您有什么疑问,都等我说完再问?”

殷墉坐了起来,让她尽管说。

殷蕙握着老爷子的手,那手长了皱纹,却叫她安心:“去年中秋前,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秋娘一家还住在老地方,大哥趁廖叔不在,偷偷潜入廖家,害死了秋娘,廖婶卧病在床,听到大哥做那禽兽事却无可奈何,活活气死了。大哥得逞后跑了,廖叔回来,不忍秋娘死了也被人议论,只说廖婶病逝,秋娘伤心之下跟着去了。”

“安葬了秋娘母女后,廖叔便暗中寻找凶手,找了很久很久,终于让他听见大哥身边的护卫说漏嘴,廖叔便去刺杀大哥,当时大哥与您在一起,他深知廖叔的厉害,危险关头,竟推了您出去!”

说到此处,殷蕙伏到老爷子怀里,身子微微发抖:“我吓醒了,明明知道那只是个梦,可梦里像真的一样,我就趁回家的时候跟德叔打听咱们家是不是有个叫廖十三的护卫,德叔说有!还告诉我廖十三有个多病的妻子与女儿!我心慌,让德叔找个借口叫秋娘过来给我看看,秋娘竟然与我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祖父,这些您都可以找德叔佐证,绝不是孙女编造出来骗您的。”

殷墉心情复杂,思绪很乱,下意识地问:“这种梦,你为何不告诉我?”

殷蕙:“我怕您误会我存心挑拨您与大哥的关系,我怕您更喜欢大哥,一生气就不许我再回来了,别人家孙女根本没法跟孙子比,您那么疼我,我不敢赌。就想着,无论大哥有没有惦记秋娘,秋娘才十三岁,那么小,我先护着她,就算白忙一场也没关系,谁知道,大哥真的……”

后面的事无需她再说。

殷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小孙女,他放在手心里都怕摔了的小孙女。

殷蕙渐渐慌乱起来,拉着老爷子的手道:“祖父,我说这个,只是太害怕您出事,没有别的意思,您继续器重大哥也行,我只希望您始终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我爹我娘去得早,除了衡哥儿,您就是我最亲最亲的人,我怕我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说,您真的也丢下我走了。”

“祖父,二叔二婶怀疑我惦记咱们家的家产,我真没有,我宁可把您给我的嫁妆银子都还您,只求您信我。”

殷蕙不停地说着,眼泪一串串地掉,直到老爷子突然伸手,将她抱到了怀里:“阿蕙不哭,不哭了,祖父信你,祖父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殷蕙扁扁嘴,哭得更凶起来。

能记住那十年,能让自己与身边人过得更如意,殷蕙很知足,可有时候她也会累,惦记这个防着那个,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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