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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以蕊皱眉道:“若靖王之子真是魔种,靖王就不怕吗?居然还包庇他。”

金明冷笑说:“他们都觉得魔种可以改变,他们怕什么。仙人台也是,以前对于魔种格杀勿论,现在他们跟我说,没有人会生而为魔。”

柳以蕊对于他如今满腔恨意的话,选择沉默。

她没有经历过金明现在这样的血海深仇,她在障城这个诡异的地方,却同样诡异地享受了十几年的安。

金明咬牙切齿说:“我不知道□□室到底有什么存在的必要——难道真的要等魔种吃了人、害了全城的人,才出手吗,谁又替那些枉死的人伸冤?”

柳以蕊问道:“那么金公子,你想让上重天的仙人做什么呢。”

金明眼里是刻骨的恨意道:“我想让上重天的仙人杀了靖王一家,废了监/禁室。全天下的魔种都该死!□□室就不该存在!”

柳以蕊紧蹙眉。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过一丝诡异的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并不是来自于她的理智,而是她的身体,她听到这番话下意识想反驳。

柳以蕊道:“可是金公子,真正让你们一家有冤难诉的是楚国的皇权和官府,与魔种关系不大。无论靖王之子是不是魔种,他杀了你亲姊父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该死。是靖王府拉人顶罪瞒天过海在先,你该恨的是官府,而不单是魔种。”

金明脸色扭曲道:“我父母被魔种所害,我不能恨魔种?”

柳以蕊一噎,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金明抬头看她一眼,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柳姑娘,等你有空出去障城外看看,你就知道监/禁室是多么令人恶心的存在。”

“几乎每个城池都有个所谓监/禁室,每座城都有个被权贵庇佑的魔种。他们犯了错,每次入监/禁室被审判,会有一万个理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金明手指捏得很紧:“该杀的魔种不杀!我姐姐青青白白却被他们红口白牙说是魔种关了起来!”

柳以蕊愣住:“你姐姐是魔种?”

金明一下子怒喝:“不!我姐姐不是!我姐姐积德行善一辈子,救了那么多人命,怎么可能是魔种!”

柳以蕊安静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疯狂,忽然沉默了。

金明说:“我姐姐怎么可能是魔种,是仙人台血口喷人!他们早就和皇室勾结,无法无天,颠倒黑白!”

柳以蕊低头,取下头上的发簪,在掌心割了一道很深的伤口,用血来驱散这青色深林里的雾。她现在忽然开始同情金明,像是同情自己一样。

——仙人台若是想要囚禁他们姐弟,又何必扯这样一个理由呢?

或许真的要他姐姐在他面前,活生生吃了人,他才会信她是魔种吧。

言卿和谢识衣若是想隐藏气息,这两人是发现不了他们的。

听完这两人的对话,言卿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点诡异的心情来。

他以一个异界之魂的身份飘到这个世界,却对这个世界最残酷的魔种作乱,从来没真正体会过。

谢识衣就更不用说了。

四岁跟一个魔种虚以委蛇,直接用石块划穿那人脖子,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后来他们长大,接触到的魔种无一不是大乘期修为。对于言卿来说,魔种跟寻常恶人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到人间,重新听到类似于章慕诗的惨状,言卿了解的越多,他越觉得,魔种这件事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却也没他想的那么复杂。

凡人是没有能力去和神的恶念相争的。被魇寄生,迟早会被侵蚀地只剩躯壳……注定为恶的死局。

言卿想到这里,忽然轻轻一笑,对谢识衣说:“幺幺,你知道吗,当初我听到那些关于你的传言时,我特别害怕。”

谢识衣安静地看他一眼。

言卿:“我怕你这样杀人,有一天会遭到反噬。”不过后面越了解现在的谢识衣,他就越觉得,谢识衣远比他想的要无情也要清醒。

果然,仙盟盟主不能让一个坏人来当,更不能让一个好人当。

言卿:“我那时就想,要是有一天你遭反噬了,我就把你带到魔域去。”

谢识衣清寒的眼眸中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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