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有点儿陌生。原来她见了方穆扬是这个样子,没她想象中的自然。

应该不是在照相馆洗的片子,有几张明显没洗好。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洗的。

费霓对照片里的自己不甚满意,把纸袋放到包里,决定收回去亲自保管。

她发现方穆扬虽然在洗衣服上很笨,但是个勤快人,床单枕巾都是新洗过的,有肥皂味,但肥皂明显没用对地方,颜料染过的地方根本没洗。

她微微叹了口气,把点心匣子里的点心转移到她带来的饼干筒里,思量这些东西够不够他路上吃。他要在乡下住上几天,这次不能和其他知青一起吃大锅饭了,想来点心肯定是不够的,没准还要送别人一些。于是在路过酱肉店的时候买了一点熟食,让他夹烧饼吃,她知道火车站有卖烧饼的,还不用粮票。酱肉没多买,以后结婚,多的是用钱和票的地方,让方穆扬嘴里沾点荤腥就行了。

费霓去了好几个地方,到火车站的时候,头发稍稍有些发湿,脸上浸着一层汗。

她见到方穆扬第一句就问:“票买着了么?”

搁往常,方穆扬没准会跟她猜个谜,现在看她这样着急,照实说买到了,晚上的车。

费霓把行李袋给方穆扬,“你拿着,我去给你买些烧饼,路上吃。”

“我自己买吧,你好好歇会儿。”

方穆扬让费霓坐着,他去买。

过了会儿,方穆扬拿了瓶开好的汽水递给费霓。

“不是让你去买烧饼的吗?”

“烧饼什么时候都能买,你先喝了。”

“你买汽水干什么,不是说能省则省吗?”

“我确实是能省则省,只买了你一个人的。”

费霓拿他没办法,“我不喝,你喝吧。”

“既然这样,咱俩一人一半,你先喝。”

费霓想那还不如他一个人喝呢,可周围这么多人,她和方穆扬两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为了一瓶汽水谦让也够可笑的。她捧着汽水瓶喝了一口,确实凉快了许多,她喝了小半瓶,掏出新洗过的手帕小心擦拭瓶口,瓶口擦了两遍,才递给方穆扬。

“你跟我不用这么讲究。你要不擦,其实我根本不会想别的。你这样,反而让人想多了。”

那意思,好像费霓对两人同喝一瓶汽水想到了不该想的,并且想象力也富有传染性,传给了方穆扬。

费霓没问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她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喝完了,费霓再次清点方穆扬行李袋中的东西,一一告诉他这些东西要发挥的作用。酱肉要配烧饼吃,她特意在店里请人切了,一只烧饼配一小片,夹多了就不够了。

“你可真周到。不过怎么买这么多糖?”

“你说为什么?”

方穆扬一脸无知。

“咱们结婚,不应该发些糖给人家么?”

方穆扬忙道歉:“多亏有你,要不我什么都不懂。”

方穆扬掏出一颗糖,打开糖纸,送到自己嘴里,感慨费霓这糖买得好。

他又打开一块,送到费霓手上,费霓碍于周围有人,不想为糖的事跟他推让,只好吃了。

太甜了,甜得几乎马上要生蛀牙。

“你晚上吃什么?”

“不是有烧饼吗?”

“你这些天都要吃这个,要不晚饭你先去小馆子里吃点儿。”

“算了,这会儿人多,没准位置都没有。他们做的还不如烧饼呢。”他确实应该能省则省,以后多的是花钱的地方,况且费霓给他准备的吃的实在说不上差。小学的时候住在学校,学校里的那份供应吃完了,没钱和粮票吃别的,掺着沙子混着白菜帮子的窝窝头他都吃过,他爸妈都很看得过去,理由是别人家的孩子吃得,你怎么吃不得,他不是吃不得,他是嫌不够吃,吃完了还想再来一个,多亏了那时候费霓借钱给他买烧饼。

方穆扬找了一个没人的地儿吃烧饼,费霓坐在他旁边,跟他叮嘱一些细节。

方穆扬突然问费霓:“你想要什么样的家具?”

“那得看信托商店有什么便宜货。”她现在没什么积蓄,新家具自然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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