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湿到这个地步。他决定今天不跟儿子计较,穆静这时适时地说了话,她请公婆先回去休息,她陪在这儿。

今天院里领导跟食堂打了招呼,不仅要给手术室的人留饭,还要给他们现炒几个菜。穆静拦下了往食堂去的瞿桦,将手里的食盒向他晃了晃,“你去把衣服换了,饭就在休息室吃吧。”

自上次不欢而散后,两人还没说过一句话。总有一个人要来结束尴尬,瞿桦不做,只有她做。她比瞿桦更重视这桩婚姻。她当时太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却忘了和出身好的人结婚也不能保证她什么,结了婚还能离婚。她无论是想主动维持还是结束这桩婚姻,都是困难的。而这于瞿桦很容易,他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她当时太急着想要和瞿桦的好处,现在想来劣势简直可怕。瞿桦随时可以找借口跟她离婚,而且把原因归在她身上是很容易的事,而他找的原因对她很可能是致命的,这只看他屑不屑于做,除非她拿到他的把柄,否则主动权一直在他手里。

她不能跟瞿桦离婚,尤其她的弟弟又要来,她更不能跟他离婚。

奶奶的手术一结束,她一部分的作用就完成了。

现在她必须在一定限度内取悦他,让他觉得这桩婚姻是值得的。她知道男人精神上的痴情最终只会落在精神上,精神上的支柱和满足生理需要的完全可以是两个不同的人。

现在是夏天,饭菜并不怎么凉,穆静坐在瞿桦对面看着他吃,她把水递过去让他喝,这间房里只他们两个人。

穆静一口饭都不吃,她筷子的功用只为给瞿桦夹菜,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谄媚得多余,她憎恶这样的自己,却没办法不这样做。等弟弟生活能够自理,她可以报名去支援三线,离开瞿桦,这种日子就可以结束了。瞿桦问她怎么不吃,穆静说她不饿,她扭头去看窗外的景色。她的头发贴在脸上,她刚才也出了汗,急的,别人急的理由都是能说得出口的,而她的说不出口。

穆静又去给瞿桦添了一杯水,她不去看瞿桦的眼睛,只盯着杯子说,“今晚回家吧。”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瞿桦能听见。

这很出乎瞿桦的意料,“我还以为你不希望我回去。”

“怎么会?”穆静脑子里琢磨措辞,想着怎么说合适,“可我也不能每天都催你回家去,那样好像……”好像她对他的身体有迫切的需要,虽然那于新婚夫妻实在是很正常的。

她是为自己的谄媚脸红,但瞿桦一时误会了。穆静的脸红对他是一个刺激,他锁上门去吻穆静的嘴,他的兴奋传染给了穆静,穆静感染到了危险。他的吻比上次在卧室更具有侵略性,穆静比以往更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个外科医生手指的灵敏度。这样的瞿桦完全在她的经验之外,这是休息室,他的同事随时会来找他。瞿桦一台手术做了八小时,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即使手术结束后也没完全放松,没有什么比现在做的事更能让他放松的了。只有现在,他暂时抛却了压力。

穆静不得不提醒他,“这是在医院。”

“没人会来。”

然而穆静坚持,“回家好不好?”

“我今天回不了家。”瞿桦仍接着吻穆静的脸。

“是你的,又跑不了,急什么?”

瞿桦从没想过穆静会说这样的话,他给穆静一粒粒系上扣子,穆静任由他给自己系。她的脸越发红了,但这红的原因和瞿桦想的是两样。

穆静脸红的原因大半是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为自己感到害臊。

穆静几乎是逃出医院的,出了医院,她的脸仍是热的。

她一面害臊,一面又放了心。等奶奶好了,她便可以去接自己弟弟了。

奶奶手术的第二天,穆静天还没亮就起来做饭,灶上熬着粥,她调了馅儿做汤包。勤务员小秦来厨房做饭时,穆静的包子已经捏好了,小秦很年轻,管穆静叫静姐,他看着穆静包的包子在心里感叹,这小包子他一口就能吞一个,跟这包子相比,他之前做的实在太粗糙了。

穆静对年轻的勤务员说:“今天的早饭我做。”

“静姐,你做的包子真好看。”粥也很香,比他做得好多了。

“一会儿好了你也尝尝。”

“那怎么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多大了?”

“二十一。”

比她弟弟还小。穆静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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