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杂的染布,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白墨沉默不语,以他现在的力量水平,连很好的收敛气息都做不到,因此早在意识到似乎不对劲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很可能会被认出来——

 而事实也果然如此,光听这個声音从,他就确定自己被无欲蒲公英背后的那家伙给盯上了。

 只见众多尸体的嘴巴张得老大,嘴唇没有任何开合,却再次异口同声的说道:“本来只是来看看地里的的庄稼长得怎么样了而已,没想到老远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尸体们语气阴沉而怨恨,还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意。

 诡异的地方在于,随着这些黑袍尸体的每次开口,他们口中的红色蒲公英也在一点点飘散,而尸体的肉体同样在一点点萎缩,似乎黑袍下的血肉正在消融,如同被某种未知的存在所吞食一样。

 血色的蒲公英种子飘的漫天都是,如同漫天星点一般惹人沉醉,在半空中浮沉着,若隐若现,有种异样的梦幻,但看见了反而会心生悸动。

 “好久不见。”白墨平静开口,语气中有不宜察觉的唏嘘。

 “是啊,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所有尸体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咬牙切齿道,“一万年,两万年,还是更久?被关在这里了多久我已经数不清了……但我始终记得你——记得你那张丑陋的脸,多么的刻骨铭心啊!”

 血色蒲公英纷飞,尸体的声音随着尸体的逐渐干瘪而变得越发诡异,尖细而阴沉。

 “虽然你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说,我当初是在救你。”沉默片刻,白墨说道。

 “救我?让我没日没夜地待在这具破棺材里,这叫救我!那你还不如让我去死!”尸体齐声怒吼。

 “所以我才说,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白墨微微摇头,“况且我可没阻止过你自杀,你想死随时都可以。”

 尸体冷冷的注视着他,突然嗤笑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一般,说道:“有意思,‘世间最恐怖的禁忌’居然突然跟我谈起恩仇来了,能动手却要动口,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它们怪笑一声,用夸张的语气说道:“难道说……是因为你变弱了?”

 所有尸体的脸上都露出戏谑之色,微微舔了舔嘴唇,上下打量着白墨,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此刻他们口中的蒲公英即将要飘散完,而尸体的血肉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即将完全化作枯骨。

 无欲蒲公英远在暗森林之中,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似乎是凭借这些尸体身上的血肉以及蒲公英种子的支持,这才能从暗森林中直接与这里的白墨进行对话。

 它蠢蠢欲动,似乎打算出手。

 白墨偷眼看了一眼半空中那些纷飞的蒲公英种子,想是咧了嘞嘴角,一脸漠然道:“听伱这话的意思……看来你是打算再死一次了?”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一声尸体齐齐大笑起来,声音刺耳,“你已经废了,如果换做是从前的你,可不会跟我废话。”

 “我做事一向喜欢把威胁连根拔起还不至于将你一个分魂放在眼里——不过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话……我知道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哪里,无欲。”

 白墨声音渐冷,语气中充斥着威胁之意。

 “那你就来找我好了,来杀了我。”无欲自然不可能被这么一句威胁吓到,很快便嬉笑着发出讥讽的声音,“……如果你有胆子的话。”

 白墨摇摇头:“我不会杀了你,而是会再把你塞进棺材里。”

 “就凭你现在这样子?谁关谁还不一定呢!”尸体一脸怨恨道,“况且现在的我可不是本体。”

 “那你又怎么能确定……如今的我就是本体呢?”白墨平静道。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不断打着嘴炮,可谁都没有出手的意思。

 白墨不出手是因为他没法出手,现在的他的确太弱了,一出手只会露馅,完全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而无欲不出手则是因为它摸不准白墨的情况,这家伙刚刚自称“最可怕的禁忌”,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而这家伙一向以阴险著称,指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可不想一不留神着了这家伙的道。

 已经品尝过一次被关押的机会了,他可不想再被关第二次,必须得小心再小心。

 ……不过他对白墨并非毫无想法,否则也不会让分魂降临了,因此它决定对其进行一次简单的试探。

 “继续跟你说下去只会拖延时间,放心……这些飞花会好好招呼你的。”

 他冷笑着开口。

 白墨知道,所谓的飞花指的就是那些纷飞的蒲公英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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