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裁对联,写对联,贴对联,准备年夜饭,她下了楼,就看到对联都已经写好了晾着的,厨房里要准备的东西也都已经准备的整整齐齐,只是有些菜切好,还没有炒,甚至壁柜前的长桌上还放了两盆金桔。
      

她侧头看他,道:“你从哪里弄来的金桔?”
      

“去了农场一趟看看丰丰,顺便拿回来的。”
      

“怎么不贴对联?”
      

梁进锡下了楼把儿子放到栅栏里面,道:“每次不是都要让你看着吗?一会儿高了一会儿低了一会儿歪了。”
      

林舒嘴角翘了翘。
      

这几年,从她下乡第一次在他家过年开始,都是她指点着他贴对联的。
      

他脾气再不好,也会由着她的吹毛求疵。
      

她为什么喜欢他呢?
      

很多东西其实都有迹可循。
      

她开朗乐观,但同时却又因为幼时的一些事情对感情很敏感,也缺乏安全感。
      

他稳重内心强大,强势,对她的感情从一开始就直接,毫无保留,咄咄逼人,或许对有些人来说太过强势了,但却能给予她,想要的安全感。
      

可是他这样强势,主意坚定的人。
      

生活中却又完全的迁就她。
      

……当然,除了床上的时候。
      

从来也不在意她的小毛病,是真的不在意。
      

不管她做什么,看书,画画,想做什么工作,不想做什么工作,孩子要怎么教,屋子要怎么布置……他从来都不会质疑她,只要她想要做什么,他就会想方设法满足她,是真正的,只要她开心,他也会很有兴致为她去做的那种。
      

她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一个人适不适合自己,其实只有跟他一起生活的自己才知道。
      

或许他现在这样对自己都是因为爱她,将来可能会变……会变得对她像对别人一样不耐烦,可这谁知道呢。
      

反正她时时刻刻都是充实的,有大把开心的事情可做。
      

丰丰是快到吃饭的时候才回来的。
      

外面又开始下大雪,他裹着一层风雪进来,头上却冒着热气。
      

冲进来先把手上一个红灯笼给了祯祯,祯祯嘴巴咧开,抱着灯笼高兴得不行,拍打着大概是把它当成了个皮球,林舒正在贴窗花,回头看到这一幕简直没眼看,道:“你给他,不到三分钟就给你拍成渣。”
      

“这东西不就是玩的,”
      

林祐丰同学对人生有一套自己的理论,道,“挂着当灯笼谁还能多看两眼,也没人拿它来当灯用,不给祯祯玩,转身就塞到哪个角落里积灰,然后好多年后才拿出来怀一下旧?那还不如给祯祯拍烂了,再扔角落里积灰,到时候拿出来怀旧内容还能更丰富一些……放心,这个我特意挑的纸板的,里面没有竹篾子。”
      

林舒:……“成吧,赶紧去洗澡,洗完换新衣服。”
      

她觉得自己的嘴挺利落的,但遇到这位也是十次有八次只想翻白眼。
      

……关键是他说得很有道理,你好像也挑不出他的错了。
      

她觉着,还好这只是她弟不是她儿子。
      

老天保佑她儿子别跟了他舅舅,不然她可整天不得闹心死。
      

……要是胡大娘听到,肯定会说,哎哟,丰丰多好的孩子,又聪明又干净又斯文又礼貌,祯祯像了他舅舅才好,要是像了他爸,你才会时不时要被他气死才是……
      

丰丰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那灯笼果然已经被祯祯扯烂并拍成扁的了。
      

小家伙扯着灯笼还冲着他舅舅“咯咯”笑,十分兴奋的样子。
      

林舒幸灾乐祸,道:“拿你房间里去,放你怀旧框里去,等以后你年纪大了,我整框寄给你,你一件一件翻出来怀旧,要不要我给你写个笔记贴上去,免得以后老了记性不好忆不起来了?正好今天煮了浆糊。”
      

“这主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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