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吗?”
      

孙妈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道,“小姐,阿姐的心里很苦,她恨那个孩子是真的,但却从来没有真的想要杀那个孩子,她甚至愿意相信她已经杀了那个孩子来惩罚自己……小姐,请您不要因为这事就跟阿姐起了隔阂。”
      

好一会儿,苏令行才伸手拍了拍孙妈,道:“当年是我的错。”
      

苏令行将手上的白菊放到了林舒那束鲜花的旁边,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眼泪流下来,低声道:“对不起。”
      

当年是她的错。
      

是她低估了世俗的力量,门第的力量,天真的以为两个人会幸福。
      

她一直自信。
      

她相信自己的聪明能干,觉得只要她够用心,够认真努力,事情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她错了。
      

她自以为能掌握自己的生活,结局却那样惨重。
      

她有什么资格怪她妈呢?
      

她对不起爱她的母亲,对不起爱她的顾照量,更对不起最需要她的爱和保护的女儿。
      

她这一辈子欠得最多的就是他们。
      

而且永远还不清。
      

林舒一直在旁边看着她。
      

看着她跪下,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到她的花束旁边,看着她一直收敛着的情绪倾泻出来,泣不成声。
      

她咬着唇。
      

原本她以为那只是一个遥远的故事。
      

她从小到大,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不管是什么理由,抛弃就是抛弃,他们给了她生命,嫌弃了,只恨不得她死,那也就不再有关系了……她花了很多年让自己把怨恨消融,把他们看作路人,即使再见,她相信自己也能平淡,冷漠以对。
      

可是谁会知道是这样?
      

谁又能知道会是这样?
      

好像这么多年的委屈一下子都变得无所依,好像当年那么多的无助,恐惧和怨恨都变得无所依。
      

李慧茹伸手搂过她,拍了拍她。
      

她在她怀中哭出声来,道:“对不起,阿妈。”
      

她是真的,一直都把她当成亲生母亲一样爱,跟她说过,生母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可是现在,她还是因为别的女人难受成这样。
      

“傻孩子,”
      

李慧茹抚了抚她的背,道,“难过就哭出来,这没什么。”
      

*****
      

梁进锡的伤势很严重。
      

他身上受了几处枪伤和炮弹弹片伤,都没有伤及要害,所以他活着回来了。
      

但在战场上条件有限,护理不当,各种感染,血肿,肌肉坏死……这也是当初在救护站医生说要截肢和后来高烧昏迷的原因。
      

就是医院医生都觉得他很可能会再醒不来。
      

可是他醒过来了,恢复得还不错。
      

第二天他就让护士推着去了通讯室给南州边境驻地打了个电话。
      

找陆立民陆旅长,跟接线员道:“是一二四师六十七团团长梁进锡,汇报六十七团情况。”
      

陆旅长正在开会,听说梁进锡打了电话过来,惊得手上的笔都掉了下来,然后掉头就走,走到门口才又回头跟主持会议的长官敬了一礼,长官含笑,道:“去吧。”
      

他也高兴啊……他也是最近太忙,知道四处都忙,不然早打电话去各处问了。
      

“进锡!”
      

陆旅长拿了电话冲着那头就喊了一声,两个字,压得很重很稳,但脸上的肌肉却抖了抖。
      

“嗯,没死,”
      

梁进锡在那头道,“我媳妇那里,你没跟她说我死了吧?”
      

陆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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