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窗外,喃喃道:“你救济灾民,担着天大的干系,得罪了世家,你的心,乱吗?”

 “不乱。”

 “你不乱,是因你成了千骑营大统领,是因你,可随意开口,喝上一壶闷倒驴,是因你,想来着酒肆,便来这酒肆,是因你,如今坐在老朽面前。”

 楚擎似懂非懂。

 自己付出了,有了回报,所以自己的心,不乱?

 若是付出了,没有回报,自己的心,会乱吗?

 答案,显而易见。

 望着窗外落下的雪花,冯洛紧了紧衣服,又拿起了筷子,不断摩擦,敲打着。

 “当有一日,边军不再如老朽这般,只磨刀,不磨筷,你,陛下,朝臣,再无一人担心边军会乱。”

 楚擎低下了头。

 他不傻,冯洛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边军,已经乱了,乱了心。

 可不是今日才乱,早就乱了,乱了数十年。

 这种乱,已是让天子和朝臣们习以为常,所以以为,没有乱。

 这才是冯洛说“不乱”的缘故,因为,大家已经习惯了。

 习惯边军被称之为丘八,习惯边军总是粮草供应不上,习惯边军被薄待,因为他们以为,边军也习惯了。

 可这种习惯,就是“乱”,乱的一塌糊涂,乱的令人心寒。

 既是乱,也是不乱。

 乱,因边军境况。

 不乱,因这种境况,大家早已习惯。

 楚擎,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冯洛,似是什么都说了,又似是什么都没说。

 酒菜来了,冯洛开吃,动作很斯文,不是因斯文而斯文,而是年纪老迈了,泛黄的牙齿,只有十余颗。

 楚擎给冯洛倒着酒,福三给冯洛夹着菜。

 而这对主仆,则是酒菜一口都没动。

 酒足饭饱,冯洛拍了拍肚子,笑容带着几分揶揄。

 “京中,不好吧,酒肉,都不敢碰。”

 楚擎苦笑了一声。

 登月楼一事后,他再也没碰过外面的酒菜,京中,的确是不好。

 冯洛颇为自得:“在边军,可没这种脏事,有酒肉,抢着吃,不怕中毒,也无人下毒。”

 说完后,叫来小二,让小二将剩下的酒菜装在食盒里,率先走了出去,楚擎紧随其后,福三付钱。

 “府中,快无米了,陪老朽买些米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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