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就是打了老汉的儿子。”老汉气焰顿消,又叹了口气:“老汉那儿子,整日游手好闲,好不容易有了采石的差事做,存了些钱,就跑到京中赌,还偷拿了老汉的钱,屋里头存了的钱,都让他输光了,那狗官,你说说,他不干人事啊,他怎么也是个县令老爷,竟然跑到俺家里,骂老汉儿子,说再赌,打断老汉儿子的狗腿。”

 “爹,您少说两句。”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站起身,满面羞愧的说道:“是这么一回事,陶三尺再赌就打俺,俺不信,又跑去赌了,手气不好,输了精光,回县里的时候,被那狗官堵到了,抄起水火棍就打,险些打断了俺的腿。”

 讪笑一声,汉子坐下了:“俺再也不敢赌了,这狗官,厉害的紧,还不讲理。”

 老头骂道:“再赌还让陶三尺打断你狗腿!”

 蒋步高瞠目结,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感情是教训你家管不了的不孝子?

 一咬牙,蒋步高叫道:“那抢了钱财,对,抢了钱财,昨日本官明明听到了。”

 “我家三十多口子存了些钱,想给地卖了,在京中盘个铺子,卖馕饼。”

 一个壮硕的汉子站起身,挠着额头,瓮声瓮气的说道:“狗日的陶三尺说我们都被诓骗了,京中的铺子哪里有那么不值钱,我们不信,凑了钱,没出县呢,这狗日的带着人给俺的钱抢跑了。”

 一个大胖闺女站起身就是一个大逼兜子,直接呼汉子的脸上了。

 “你这狗东西,还好小五去京中打听了,可不就是该拔了舌的泼皮骗子,那铺子,就不是他的。”

 汉子捂着脸,满面委屈:“我哪里晓得。”

 蒋步高,彻底凌乱在了风中,满身冷汗,突然觉得,小丑…好像是自己。

 鼓起心底最后一丝勇气,喃喃道:“那…那孙女险些吊死在屋头…”

 一个微微隆起肚子的妇人,红着脸,扭扭妮妮的说道:“王家的婆娘嘴碎,说俺不能怀身孕,谁娶了谁倒八辈子血霉,俺相中了…哎呀。”

 妇人面红如血,捂着脸坐下了,死活说不下去。

 一个汉子满面傻笑的叫道:“这是俺婆娘,陶三尺说了,莫要听闲言碎语,他拿了钱,逼着婆娘嫁给俺,说怀了身子,碎嘴子的狗才自然无话可说,俺婆娘装装罢了,那上吊的绳,还没小的头发粗,那陶三尺,可能喝啦,和喜酒那一日,一个人灌醉了俺们兄弟四个,还嘲笑俺们。”

 百姓们再次爆发出了哄堂大笑声。

 于成峰突然走了出来,神色莫名:“既是如此父母官,你等为何说他不务正业!”

 杵着拐的老汉走了过来,摇着头,却笑着,笑着,也流了泪。

 “这姓陶的娃娃,是没个正经样子,他可是县老爷,俺们萧县的老爷啊,他拿里像当官的,您说说,俺孙女有了身孕,舍不得吃鸡崽子,这狗日的,半夜里蒙着脸,给俺家的鸡崽子都换成了老母鸡,还全宰了,俺孙女只能含着泪给母鸡炖了,可是真香啊,您说说,那是县老爷能做出来的事吗。”

 越来越多的百姓站了起来,望着陶三尺,嘴上骂着,可眼睛,早已湿润了。

 “哪有这样的县老爷,让俺们采石,这狗东西,给工钱就给工钱,多给了一倍,显得你能耐似的,天天嘴里没好话,骂的那叫一个难听,说俺么懒,有钱都不去赚,骂的难听,骂的想打他,又拿钱吊着俺们,可神气了,看的气人…”

 “什么事都要管上一管,县里走了八爷,老八爷就一个儿子从了军,这丧德行的县老爷,摔了盆,哭了丧,抬了棺,说是给八爷当一天儿子尽孝,老八爷走之前,他还骗了老八爷,说他儿子在边军立了功劳,成了什么副将,马上要封大官了,回不来,是个不孝子,这狗官,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看看,就月前,县里年轻人回来了,说八爷的儿子早死球了,信也写过,被那狗日的县令押着呢,连快死的人都骗…”

 “县里的稳婆跟人跑啦,俺们县连个稳婆都没有,闺女是个寡妇,要生了,这狗日的跑去接生,非要给孩子取名,他又不是亲爹,非要认义子,说是怕娃娃长大了被笑话,乡里乡亲们,都编排着,笑话着,说这娃娃,八成是陶三尺的娃娃…”

 “嘴巴坏,这狗日的嘴巴最坏,骂俺们是刁民,屋头少了啥,没个着落,他便骂骂咧咧的扔钱,施舍谁一样,骂的可难听…”

 “还打人,县里的不晓事不听话的后生,哪个没被他打过,说他是当官的,谁敢还手就捉谁,乖乖,爹娘老子都不敢打,看的直落眼泪…”

 “他可是个县令啊,是读书人,是老爷,可这狗官,这狗官…做的这叫什么事,这狗官,是俺们的萧县的狗官…”

 百姓们,跪在了泪流不止的于成峰面前,苦苦哀求着,哭诉着。

 “陶三尺是狗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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