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妄动的通行证——他说他是初皇。

段闻不禁感到奇怪,自己和太婆为什么一直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初皇不是数据,初皇是人。

为什么没想到?

其实他最初不是没有怀疑过,为什么谢清呈在车祸之后又能完好无损地回到了沪州,但秦慈岩装演得太像了,那老头儿临死前做了一堆假数据误导他们的调查,老头儿的女儿秦容悲,被折磨疯了都还一口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丝毫没有表露出初皇是个人的端倪来,美育的院长更是老奸巨猾,在之后二十年时不时地制造出一些他也在试图寻找秦慈岩留下的初皇数据的假象。

这些个坚定的、不可摧折的人们,组成了密不透风的墙垣,护住了一个其实他们本该早些发现的真相。

到底是什么让人类这么脆弱的东西,组成了这样坚固的城墙?

是什么让这些本不相干且性格迥异的人,能十几二十年守好同一个秘密?

又是爱吗?

他曾经觉得自己将爱这个课题研究的很透彻了,他看过很多学术和文艺类的作品,观察过身边人的感情,实验过亲情友情,也亲自体验过两性之间的关系——那种被形容成“原罪”又被奉为极乐的床事。

和很多人。也就是换过许多对照样本。

但在这些实验过程中,他从来没有体会到所谓的满足。渐渐地他觉得很失望,对此再无兴趣,他甚至觉得人类的繁衍行为是一种比开会更无聊的事情。他不理解这为什么是爱的一部分。

或许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一直没有完全参透的课题,直到刚刚和李芸……

“咚咚咚。”

门在这时被叩响了,打断了段闻的沉思。

段闻回过神:“请进。”

先入的是卢玉珠克隆人:“先生,人被带到了。”

“让他进来吧。”

镣铐窸窣,谢清呈被推入了房内。

门在他们俩身后关上,克隆人卢玉珠值守在外,卧室的门锁着,客厅里只有段闻和谢清呈两人。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段闻回过头,目光幽沉,上下打量着对方,“而且是以这种方式。”

谢清呈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

,而是立刻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他一路上已经听到动静,知道贺予被唤醒了。

但他之前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战况,这时候被转送到了段闻房中,他才瞧见了曼德拉和破梦者的交火。

“你的眼睛瞧不见血蛊机甲吧。”段闻也不挡着谢清呈,走到客厅办公桌边,开始热一壶水倒茶,“初皇能看到的,应该是真实的景象。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谢清呈没有转开目光,他知道贺予就在那里。

他说:“无人机。”

“嗯。”段闻扬了一下眉,淡笑,“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你的话就是真实的。贺予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有的是机会告诉你。”

“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

“我对任何人都没有绝对的信任。”段闻倒了一杯茶给谢清呈,“同样一杯雪地冷香,这一次,你是喝还是不喝呢?”

他微微笑着,看着他,那笑意却令人背后生寒。

谢清呈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早看出我们在房间里是在演戏了?”

“早看出了。”段闻说,“只是觉得很有意思。我知道他再怎么挣扎,也无法逃出我们的控制,但我想看他能挣扎到哪一步。”

“其实你也未必就如此运筹帷幄。”谢清呈道。

段闻:“什么意思?”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计算之中,你不至于到我们已经破坏了激速寒光之后才赶来。”

段闻顿了一下,目光掠过旁边的棋盘,又理了理自己未扣好的袖扣。

然后他抬起眼,微微一笑。

“那时候有一点私事。”段闻说,“耽误了。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件事刚好碰到另一件,必须做个选择。所谓人算不如天。”

茶斟得很香,段闻自己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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