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胸前插着匕首,却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甚至没有用手捂住伤口,任凭鲜血就那样流在胸前,湿了衣襟儿。
  阿宁怔了一下,再一次“扑通”跪了下来,以头杵地,道:“是我们夫妻心怀恶念,铸下大错。还请少主再赐我一刀。”
  柳雅已经奔过来,一边给漠查看伤口,一边道:“阿宁,你起来,别添乱了。”
  阿宁却道:“主子,漠是为了我才带走少主的。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心怀愧疚,此时还要多谢少主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爹爹,他们说什么?”知了也愣住了,瞪起大眼睛看着柳雅他们,问道:“为什么她要跟我叫少主?他们不是坏人吗?”
  珞珈被问的愣住了。他知道知了非常聪明,肯定已经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儿。
  阿修伸臂将知了抱了过来,按住她的肩膀说道:“这件事其实是个误会。当年抱走你的是他们的错,但他们并没有对你下毒手,也不曾卖掉,只是想要让你陪陪那个生了重病的阿姨而已。”
  知了皱着小眉头,脑海中凭着自己断断续续的记忆搜索着。
  小孩子的记忆力强,但是三岁以前的记忆并没有太大的印象。
  而知了又受过那么严重的心理创伤,因而就更加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了。
  但她还是勉强想起,当时的阿宁确实是不能动弹的,一直躺在床上什么都干不了。
  柳雅满手都是鲜血,对沧千澈道:“伤得太严重了,你帮我把手术的工具拿来,我要及时处理。”
  然后又对阿宁喊道:“还跪着干嘛?你真的想要让漠死吗?过来帮忙。这么多年来,你们找小芷玥就是在赎罪,再大的罪过也该抵消了,不应该再赔上一条命。”
  阿宁这才回过神来,跑过来帮柳雅扶着漠躺在了地上。
  血,顺着漠的胸膛汩汩而流,很快就淌了一大片地方。
  柳雅纵使用金针给漠止血,可是心脉大面积创伤已经无法简单的控制了。
  等到沧千澈拿了柳雅的手术包回来,柳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吧。”
  阿宁含着眼泪给柳雅帮忙,她很想要叫漠坚持下去。可是看了一眼在一旁发呆的知了,又不忍心开口。
  因为漠的一念之差,造成了芷玥和一家人分离了那么久,这一刀挨的不冤。
  柳雅准备给漠开胸的时候,珞珈吓得抱起知了离开了。
  阿修看不到情况,但是屋里血气冲天,他一向是个清冷薄凉的人,此时也是难以忍受,跟着就出去了。
  柳雅看阿宁含着眼泪,就道:“我会尽力的,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阿宁点点头,不敢让眼泪流下来,忍的难受。
  漠已经被柳雅施针失去了知觉,但他下意识的朝阿宁微微伸了伸手。
  阿宁恍惚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漠的手里,握紧了。
  “澈,叫人点灯,越多越好。”
  “阿宁,帮我拿那根白色的线。”“红色的线。”“镊子和剪刀……”
  柳雅全神贯注地手术,专注到已经不去想后面的结果了。
  终于,近两个时辰之后,柳雅把最后一针缝好,再次舒了一口气。
  阿宁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又看着仍旧昏迷的漠,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么多年来,漠对阿宁不离不弃。帮她恢复,认真照顾,虽然算不上多么的温柔,但也绝对的贴心。
  两个人可以说是已经到了相依为命的地步。
  在阿宁的心里,漠不仅仅是丈夫,也是至亲的家人。漠代替了父亲、哥哥、朋友的责任,把阿宁悉心的呵护着。
  即使因为小芷玥的事情,阿宁和漠都背负了心理的罪。可是阿宁绝对不会想要让漠去死,甚至真心想要和他一起死,以赎其罪。
  柳雅用布巾擦了擦手,拍着阿宁的肩膀,道:“别哭,他现在需要你的照顾。如果能够平安度过今晚,他就没事了。”
  “谢谢主子,谢谢。”阿宁再次给柳雅磕头,一下一下的以头杵地,磕的额头发紫。
  沧千澈立即叫人来收拾大厅,再让管家去给阿宁和漠收拾房间。还派了两个小厮专门帮助阿宁伺候着漠。
  柳雅又道:“如果发烧不要紧,是正常反应。但如果他呼吸衰竭,你就要立即来叫我。不管多晚,都要叫我,知道吗?”
  阿宁点点头,起身跟着管家走了。
  柳雅看着简易担架将漠抬走了,自己也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因为情况紧急,来不及给漠准备更好的手术台,所以柳雅一直是跪在地上给漠手术的。现在回过神来,双腿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了。
  沧千澈赶紧将柳雅抱起来,抱着她往回走。
  柳雅窝在沧千澈的怀里,小声道:“漠的情况其实很不好,他很可能……熬不过今晚。”
  “嗯。”沧千澈轻声道:“你尽力了,阿宁也会明白的。”
  这并不是柳雅想要看到的结局。这么多年来,柳雅甚至向上天祈求,希望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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