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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枝嘟囔着伸手去摸他的口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掏出他的车钥匙,只是捏着车钥匙,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犹豫了:“真不要老烟送么?”

她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他。

男人前一秒残留在眼中的笑意稍微褪去了些,眉间情绪变得有点冷淡。

“刚才打发他去给姜南风和戴铎道歉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名道姓,上蹿下跳,明天雪圈里不定传成什么样。”他用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说,“你要实在不愿意,就麻烦你打个电话叫背刺来。”

都不用看他的脸,卫枝直接听出他有点儿不高兴了——

“麻烦你”这词都用上了。

这脾气可真是说来就来,明明上一秒还带着点笑的意思呢。

你阿妈的,要不怎么说发烧的婴儿哭的最响,哪怕已经年近三十顶天立地男子汉,人类的本质也是不会变的:一生病,大部分灵长动物就会变得敏感又矫情。

“不是,”她真怕他这会儿又是流血又是生气的,要一言不合直接昏过去,“我就是担心自己开车技术不好,万一路上颠簸了给你手弄疼了怎么办啊?”

单崇闻言瞥了她一眼。

小姑娘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手的方向,看着说的也不是狡辩。

于是心里头那点儿淡淡的不愉快稍微退散了些,他眉眼放松,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担忧太多,我又不是豆腐做的。”

卫枝再次抬起手,挠了挠头,就刚才他拍过的地方。

两人话语间已经慢吞吞地往停车场方向走。

路上很泥泞,下午下了雪,积雪很深。

小姑娘神通广大,死皮赖脸地从雪具大厅的某家雪具店搞来把扫帚,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将无人踩踏过的雪道用扫帚扫出一条小小的道,确定没有硌脚的碎石或者让人摔倒的冰面,才迈开下一步——

路边的雪都没过她的小腿了。

她的脚穿雪鞋都穿225的,在扫出来的痕迹旁边留下一窜脚印。

就那么小一点儿。

勤勤恳恳跑在前面清理出一条足够人走的道,然后大约在五米开外,回头盯着走在后面的男人,监督他有没有跟着自己探过路的走……

看来是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始终觉得此时此刻的他就是豆腐做的。

目光不经意扫过她握着扫帚冻得泛红的双手,趁她不注意,踢了脚被扫到道路两旁的积雪,积雪飞起来,轻而易举就覆盖住雪道旁那个小的脚印。

没忍心让她一路埋头蹦跶做无用功,在她热情的目光注视下,男人瞥了眼雪道旁边的深深的脚印……

非常配合地一脚踩在了她扫干净的雪道上。

不用抬头,他都能感觉到几米开外的人双眼里迸出了光,杏状圆眼闪闪发亮,望着他。

他抬头,正好落入她的星星眼里。

……就还挺新鲜的。

他长那么大,到接触滑雪,刚开始是自己练,自己练出来了带着别人练,迄今为止都是他保护别人——

还从来没人担心他走个平地雪路被石头硌了脚或者被冰面滑摔一跤。

到了后来,受伤了,退役了,半老不老了,突然天降个小丫头片子来,走在他前头,一步一印地给他在雪路上开道。

见男人站着不说话,卫枝“嘿嘿”笑了笑,挠挠头,问他:“感动不?”

单崇站在她扫出来的雪坑里,感觉到脚凹陷下去的感觉,脚踏实地的。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受伤那边手自然平举于身侧,对她扬了扬眉,语气很温柔也很欠:“嗯,感动。”

卫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嗤笑一声,不急不慢补充——

“姜南风还饿着吧?现在知道了,我这师父当的,起码也得是个手心。”

“……您真的不能稍微忘记这件事吗?”

“嗯。”

“?”

“不能。”

“……”

……

在卫枝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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