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目光,脸上有显而易见的不屑,扫了单崇一眼:“你就来说这个的?这几天在山腰雪场我早听他们叭叭烦了,一群人还以为他们听不懂中文就谁都听不懂英语似的,有病……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要打他们脸不得上比赛?”

单崇慢吞吞地“哦”了声。

“业余级别的比赛,”戴铎说,“我还能隐姓埋名去骑在这些人头顶上撒尿?”

他说着,停顿了下,又把单崇上下打量了一圈,补充:“让你去你又不去。”

单崇琢磨了下,懂了——

他就说么,戴铎是吃错了药还是发的什么疯,哪怕是王鑫也使唤不动他啊,就为了送我个宣传单特地来山顶雪场跑一趟……

原来是因为这。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比赛他去掉份儿:“我去就很理直气壮?”

“那你不是已经退役了有段时间的老人家吗?”戴铎说,“又没说不让退役选手上,鬼知道你天天偷偷练。”

他声音逐渐变小。

“偷偷练”几个字说的还略微不服气,估计是上次在云顶雪场和单崇battle完回去就又被王鑫训了,说他和退役老人家跳的五五开,不像话。

这就记恨上了。

单崇懒得跟他废话,对这比赛什么态度也不置可否,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说:“我找你还有别的事。”

戴铎:“?”

单崇:“单善是不是又加你好友,你没给通过?”

猛地听到另一个名字,年轻人恍惚了几秒,然后沉下脸,拎着板要与男人擦肩而过,被他一把拦住,他才面色不耐地偏了偏头:“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这事特地从山顶雪场跑下来……”

“昂,”单崇面无表情,“她走不动路我还走不动路吗?”

这人心眼忒坏。

这么多年了他对自己的亲妹什么情况毫不避免也不忌讳,关键时候还知道拿出来道德绑架,果不其然话一刚出就见戴铎那拽的二五八万的表情瞬间凝固,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不顾卫枝在身后警告性地拉扯自己的衣服,单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单善拨了个电话,那边“喂”了声,嗓音沙哑,好像还有点儿累,一听确实是哭过。

要么怎么说过去那么多年单崇对四面八方的小姐姐各种攻势巍然不动呢——

主要是妹妹就深得女人那套本领,这也就是被关在家里出不去,好歹就笼络了个戴铎可能还有df雪具那个街溜子,要是能跑到外面去,不定天天能有人抱着吉他在他家楼上唱歌。

也就是后来遇见卫枝了。

两人不相上下的会耍嗲。

他媳妇儿纯天然点,单善那点玩意儿在他看来都是把戏,听见只想嗤之以鼻。

但是戴铎他们哪懂这个,这会儿听单善一个“喂”字,他额角一跳后悔停下来跟男人说话,转身就想走,被单崇眼疾手快一把拎住衣领,拖回来,男人似笑非笑:“急什么,说两句。”

戴铎没说话,反而是电话那边单善问:“你在和谁说话?”

单崇:“你让妈打电话骂我什么来着?”

单善很平静地“哦”了声,一点也不心虚,又哑着嗓音问:“那戴铎在你旁边不?”

单崇:“在。”

被点名的人显然不喜欢听见自己的名字在这种场合、被用这种声音喊起,不怎么自然地瞥单崇手上的手机,走又走不动,挣扎着发出不耐烦的咂舌音。

单善听见了,

电话那头,少女的呼吸好像都放轻了,过了很久,她才说:“那你告诉他,我不是故意删他好友的,都是哥哥威胁我我没办法才这么做,又不是我在玩什么恶作剧……”

她说到后面,话语里重新染上鼻音。

单崇眉毛都没抖一下听她控诉自己的罪刑,甚至漆黑的瞳眸里还带着点儿漫不经心,就等着单善还有什么屁放。

果不其然。

对面猛地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删了我也没办法,我都立刻把他加回来了,他要是生气不肯通过也行吧,可能他不是很需要我这个朋友。”

说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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