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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病情恶化后他就再也无法离开家,只能透过窗户看外面的天空和树。丙一曾喜欢大雨大雪,尤其是暴雨,雷电撕裂苍穹让他感到大自然的伟力,大雨倾盆而下雨幕模糊世界,整个世界只剩下雷声雨声让丙一感到发自内心的宁静。但自从病情恶化,每到阴雨天他的关节就会酸麻肿胀,僵硬的连自己下楼都做不到,只能让护工搬上搬下或是坐轮椅。

虽然他不会感到疼,但身体健康的恶化,不再灵活的关节,肿胀麻木的后背却时时刻刻钳制着他,身体就像一座囚牢,困住了他渴望自由追求冒险刺激的灵魂。

这趟来冰岛旅游是不同的,从出海观鲸时丙一就感受到了,但海上终究行动受限,又在紧张危险的对峙中,丙一感受不多。但现在,变成冰岛马后在大地上肆意自由奔跑的现在,他终于感觉到了,那种身体每一处都健康灵活,每一分肌肉,每一分神经都是最好的状态。

只有曾失去健康的人才知道健康有多宝贵,只有濒死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贵。这种畅快的感觉让丙一甚至不想当人了,想一直当一匹冰岛马。他在荒芜苔原上撒欢的跑,连跑带跳,顽劣踩水坑踢泥土,雪白马蹄被弄脏都罕见的毫不在意。

当身后喻向阳渐渐追上来与他并肩奔跑时丙一忽的认真起来,他骤然提速将喻向阳甩在了后面,愉快打了个响鼻,挑衅般邀请追逐他的马和他一起赛跑。

人变成动物后都会被动物的思维影响,喻向阳也不例外。他接到了丙导的‘战书’,蹄子发痒得想加速奔跑,和他赛上一赛,然而他刚才加速奔跑追赶丙导时背上绍元差点被甩出去,这可没有马鞍马镫马缰绳,骑野马一样,非常危险!

这要是从飞奔的马身上摔下去,虽说旅客体质好可能只是摔个鼻青脸肿,但他这要是两脚落地变成匹被污染的马又无法清除污染,那可就糟了。绍元被吓得紧紧抱住马颈,双腿夹紧马腹,整个人死死贴在喻向阳马背上。

他被颠得难受,喻向阳被抓的也不舒服,权衡了一下不敢再加速,甚至无奈减了速。其他马也是这样。

丙一无趣打了个响鼻,都不和他比,没意思。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想到自己背上要是骑着个人拖慢速度,不能自由畅快的奔跑,丙一都怀疑自己会不会使坏把他给摔下去,还好卫洵识趣。丙一想到,他当然没忽略颈窝里窝着那团小小的,柔软的,温暖的小动物。

它一抱住他的脖子,他们之间建立的联系就让丙一知道这是卫洵。他变成了什么东西?小小的,柔软的,干净的,变成冰岛马后丙一感知格外敏锐,他能感到那个小东西揪着他的毛,还在和猫似的舔爪子蹭脸,他坏心眼跑的飞快,那小动物就瑟瑟缩在他的颈窝鬃毛里,就像个毛球。

柔软极了,可爱极了,丙一的心像被毛球蹭了一样,难得生出几分喜爱,又觉得自己跟卫洵确实很搭——起码卫洵变的动物,他都很喜欢。这么小一个也不碍事,他驮着能想跑多快跑多快。其他冰岛马都顾及着背上的人,到最后竟是丙一一骑绝尘跑在最前面,如同马群中的首领似的。

“哦我的宝贝儿,我的珍宝,它可真漂亮啊。”

大乔治沉醉道,他猛踩油门,让大巴车一直提速到和丙导马几乎并驾齐驱,稍稍落后一点的位置,但大巴车在路上,丙导马自由驰骋在路外苔原,他们距离仍旧很远,大乔治恨不得把头从车窗里伸出去看丙导马的英姿,见他跑在第一位,大乔治简直与有荣焉:

“瞧啊,那些神马都追逐着它,对它着了迷,我知道的,它迷住了所有的神马。但那些马配不上它,瞧啊,它对它们不屑一顾,把它们远远地甩在后面!”

“它们不是真正的完美的神马,根本不配和宝贝儿一起生下八足神驹!”

“但丙导是男的吧。”

米兰达道,用眼角余光小心端详郁和慧的脸色。现在车上虽然没有一个东区旅客在,但郁和慧上了车,白狐像头萨摩耶似的蹲坐在驾驶位旁边,隔开了他们和大乔治,像根定海神针似的,让米兰达不敢造次——尤其是白狐身后,大巴车的过道上,还躺着匹百无聊赖的毛绒绒大黑狼,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龇牙,看的米兰达都麻木了。

在大黑狼右边一列的座位上,修女玛利亚抱着圣子丹林,满脸虔诚的祷告。只不过这次她祷告时手中拿的不是十字架,而是一根金色的羽毛——正是丙导的天使羽毛!深红恶魔Lisa对天使羽毛有点过敏,坐在后面,和丹林他们中间隔着个海德里希。

海德里希叼着烟斗,饶有兴致逗弄着肩头的灵魂乌鸦,时而和前面的玛利亚讨论一下天使羽毛和乌鸦灵魂羽毛的差异,时而和身后的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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